“恩。”许乔然一时间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不过看到脚边的急救包,她这倒是颇为不解的问道,“对了,叶程卓,你怎么会好端端的想到要带急救包出门的?”
眼下好歹处理了最要紧的事情,许乔然自己舒了口气后,抬头追问时正好留意到叶程卓大冬天的居然忙的满头大汗的,她自己说归说,下意识的踮起脚尖打算用手背帮他擦拭下额上的汗水。
然而,下一秒,许乔然就毫无预兆的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叶程卓察觉到许乔然的怪异,随口问了一句。
“程、程卓,你、你戴口罩的样子好像我几年前碰到的一个医生——”许乔然不知如何形容心头的汹涌狂潮,因为此刻戴着口罩的叶程卓,眉梢眸光分明就是多年前她在急诊室里碰到的那个年轻男医生的模样。
“像哪个医生?”叶程卓落落大方的问道,唯有眸梢里的笑意渐渐浮起。
“像、像一个急诊室里的男医生,我、我那时大一刚住校,国庆放假的时候寝室里就我一个人,结果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手上刚好砸到地上的一个小鱼缸,好几片玻璃碎片嵌在手心里,我那时候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直接打的去了第一医院,我记得那天值班的是个男医生——”这本来就是许乔然深埋心头多年的一个小秘密,直至此刻,她忽然觉得,即便是她自己多年前的单恋往事,也是有必要让叶程卓知道的。
“哦,男医生?”对面的某人明显对她的往事很感兴。
“那、那个男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也没说上几句话,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可能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坐上公交后我又鬼神使差的下车跑回去,结果他却走开了,我那时在诊室门口正好捡到郑叙江的胸牌,所以——我一直以为那个男医生就是郑学长——”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才单恋郑叙江好多年?”对面的某人说到这时似乎还颇有醋意。
“确切的说应该不是郑学长吧,我单恋的一直是那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之前我的确是以为郑学长,不过后来进第一医院实习几个月后,我就知道了郑学长和他不是同一个人——”提到郑叙江的名字,毕竟以前她还表错情了,许乔然的确颇为炯炯有神的。
“所以——”对面的叶程卓慢条斯理的问道。
“可是就在刚刚的瞬间,你戴着口罩的样子,真的我和印象里的那个男医生长得一模一样——”许乔然说到这时又抬头起来,再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了下戴着口罩的叶程卓,因为过度专注,她开口说话时整个人都讷讷的。
周遭渐有雪花飘落,片片飞舞,眼看着要大雪将至。
而他身长玉立,戴着白口罩,唯有露出一双清隽好看的双眸,余光含笑。
再多看一眼,电光火石间,之前所有的不解,她忽然都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在叶程卓身上,她总能隐约捕捉到那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怪不得她喜欢的叶程卓,遇上日常的急救案例,比她都要沉着专业许多。
周遭夹杂声响嘈杂,也许是大人的交谈声,也许是小孩的吵闹声,那些朴实的鲜活的气息无一不是在提醒着她,面前的叶程卓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所喜欢的那个人也正好是面前的他。
在他不为所知的那些时光岁月里,她是如此真切的单恋喜欢过面前的叶程卓的。
是的,记忆里的小美好,一刹那,都毫无预兆的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欢快的愉悦的像是要从她心底深处崩裂出来,恨不得要让全世界都知晓她此刻的知足感恩。
“一模一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叶程卓眸间继续有笑意浮起。
不经意间就已多年,而他还记得那时她的青涩模样,急匆匆的跑进诊室里,大半个左手都是夸张的淌着血水,给他看伤口时还故作镇定的,结果刚看到他拿持针器出来脸色就惊吓的惨白如纸起来,甚至还立马改口编了个拙略的借口出来想要借此躲过缝针。
“当然还记得!那时要缝好多针,我本来怕疼的只想着简单包扎下就好了,可是他对我说,在留疤和疼之间,我相信,还是疼更容易让人忍受——结果他还是骗了我,缝了九针拆线后,这里还是留疤了——”许乔然喃喃的呢语着,说时还把她自己左手掌心上的那点疤痕举给叶程卓看。
“伤口那么长,不留疤才不正常——”叶程卓说时伸手轻轻按压在她掌心的疤结上,不无心疼的说道。
那是他回国入职医院时接诊的最后一个患者,看着似乎挺要强的女学生,结果他还没缝几针,就见着她凛然咬牙,脸上愁云惨雾的让他还难得怀疑起了自己的技术。
偏偏她的伤口又颇为棘手,因为玻璃碎片嵌入了皮肉里面,要缝针前必须要把碎片剔出来才能避免伤口化脓,结果他刚用针头探了下她的伤口,许乔然就紧张的哭出声了,而且因为情绪波动,受伤的左手也没有听话的掌心平摊向上。
他无法继续去剔里面的玻璃碎片,只得暂停下来,一脸无奈的看着许乔然。
几秒过后,他见着她刚消毒过的伤口又有血水滴了下来,这才主动开口,“在留疤和疼之间,我相信,还是疼更容易让人忍受,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以后手心留道蜈蚣一样的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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