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棣没有停止脚步,直接拖着还在“熊猫挂树”的朱高炽往前走了半步,来到了墙边。
朱棣伸出右手,试图把裂开的陶瓷弥合在一起。
紧接着,墙壁出了嗡鸣的声响。
姜星火的声音从扩音墙中传来。
“看好了,我只教你们一次,能听懂就听懂,听不懂的也不再教了。”
闻言,密室中的尚书们顿时精神一振,朱高炽也撒开了抱着父皇的手。
这节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问题,终于要揭开谜底了吗?
黄福亦是面色凝重地看向墙壁。
尚书们接到了皇帝入狱听课的命令后,当然也有沟通。
黄福知道前面来的同僚们,都被脸打的啪啪响。
而郑赐又不肯出头,所以今天,全程由他给皇帝扮演“捧哏”,非是他真的就这么较真、这么耿直,位极人臣的尚书了,哪有那么傻?
明知道好几个人都掉坑了,还要质疑?
无非就是今天的很多话,并不是他以自己的身份说的,事实上,只是别人不方便说出口的质疑,借他之口说出来而已。
所以,关于这个终极疑问,黄福不仅是心中好奇,更是知道,只要姜星火所言可行,那么关于是否进行变革的问题,就算是敲下最后一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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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呢?”
姜星火向郑和伸出了手。
郑和呆了呆,什么本?
“那天晚上伱提前回去的时候,我让你帮我拿着的那个本,上面记了教案,你忘了给我。”姜星火提示道。
“噢噢!想起来了!”
郑和恍然大悟后,变得有些尴尬,连咳了几声。
“别咳了,到底怎么了?”姜星火问道。
郑和无奈地回答:“忘到了牢房里了。”
“拿。”
姜星火的回答言简意赅。
看着周围朱高煦手下的甲士,郑和也不客气,干脆地走过去吩咐那名玄甲校尉,帮自己取来。
这是最后一节课,而且他已经知道了朱高煦与郑和的身份,所以干脆懒得装了。
事实上,姜星火现在对与“燕校尉”的再次见面,是做好了心里预期的。
而讲完这最后一节课后,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时,但肯定是在正月出狱之前,姜星火清楚,自己会与朱棣见面。
而朱棣既然决定在大明推行变革,并且采用了由他之前讲课结果汇总出来的《变法八策疏》,那么就不可能不问关于这最重要的“最后一课”的关键内容。
所以,眼下姜星火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教案上的东西,不再藏私地讲出来。
从根本上来讲,这可比之前对话里提到的内容要禁忌的多。
是真正的“不可说之事”,或者说,“不可细说之事”。
虽然,姜星火已经留下了足以反制的手段。
但这个办法,哪怕只是想起来,还是有些让他汗毛倒竖。
就在姜星火思虑之际,那名玄甲校尉,已经呈上了昨夜姜星火手中的教案。
看着这名校尉,姜星火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喔玄甲,得提醒朱高煦一声,别作死,在前世的历史上,这小子好像是把自己的藩王护卫称作‘天策卫’,又自建‘玄甲军’,处处效仿李世民,让朱棣怎么想?更何况,时代都变了,工业化必然伴随着军事科技如火铳大炮的进步,还搞这些铁罐头也没有太大意义了。”
不过这也只是姜星火的刹那念想,当记载了教案的本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时,姜星火的所有注意力,顿时都集中在了上面,再无杂念。
姜星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听好了,这个办法,我不能说出来,能不能懂,全看你们的悟性。”
朱高煦闻言心中一凛,这是“世尊拈花一笑”一般的心传啊!
姜星火翻开了教案,中间夹着四支细细的炭笔。
姜星火给了三人,一人一支,自己留下了一支,随后果真一言不。
铺平了用粗纸和白线装订的本,姜星火自己先画了个空心圈,示意他们一人画一个空心圈。
三人照做了。
随后,姜星火在三人的空心圈上,画了一个大圈都包括了进去,却又与自己的空心圈相隔开。
看着这个大圈,卓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很容易理解,老套路了。
紧接着,姜星火在大圈里,画了两道囚室铁栅栏一般的粗重竖线。
卓敬皱了皱眉,虽然这个新办法很好,但是似乎并不牢靠。
但姜星火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卓敬骤然捏断了一根白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