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色变,厉声呵斥道:“荒谬,你这黄口小儿休要胡言乱语!”
而沈烈却早已不耐,便又沉声道:“莫要自欺欺人了。”
大明如今是什么情形,你心里没数么?
随着沈烈冷笑,不留情面道:“若朝野上下再这般醉生梦死,兴许……也撑不到五十年。”
此时。
沈烈满眼都是崇祯末年,那饿殍遍野的中原大地,那可怕的建州铁骑,还有……
那些又狂妄自大,又无能透顶的东林党。
还有李自成,张献忠。
以及。
坐困愁城的天子,各地藩王府中抱着金山银山,被农民军攻破城池后千刀万剐的大明藩王。
看着脸色难堪的海瑞,沈烈便又徐徐道:“沉珂顽疾,已病入膏肓,海公以为然否?”
而这一次,海瑞竟未曾反驳。
而是低下头。
默认了。
良久。
白苍苍的海瑞才嘴角抽搐,低声道:“可……如何破局?”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死局。
而此时。
他的耳边却传来了沈烈冷漠,没有办法感情的声音:“一边是士林,一边是天下百姓。”
这话沈烈只说了一半。
言下之意。
您老选一个吧。
海瑞又沉默了。
而沈烈便又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破局之法,唯有依靠百姓,唯有血……火,铁骑与枪炮。”
海瑞老迈的身体一震。
沈烈便急切道:“请海公助我,出山执掌这通州银号。”
市舶司,银号,谷物所本就是三位一体,再加上天子内帑,便组成了一个独立的财政体系。
这套财政体系不但绕开了贪腐泛滥的户部,绕开了御史台,内阁,并坐享海贸利润,又可控制天下谷物交易。
甚至还有部分期货的功能,这便是一只不需要喂养,便可以不断生蛋的金鸡,而在沈烈的理念里。
这便是资本。
而在这套资本体系支持下的三大营,加上厂卫,五城兵马司,以及京畿各府的巡捕营,巡检司。
这力量便十分强大了。
中原,江南各省他鞭长莫及,一时还插不上手。
可至少。
他沈某人可以辅佐天子,将这京畿重地精英的好似铁桶一般,再也不会生鞑靼人,瓦剌人动不动便兵临城下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