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大明朝野必将震动。
死一般的寂静中,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
沈烈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便开始快分析起来,皇上年纪大了,今年已经满十八岁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
皇上开始叛逆了。
此事不出所料,后果却十分严重。
倘若是寻常百姓家中的少年,叛逆一些倒是没什么,顶多是干几件出格的事情。
可皇上若是叛逆起来……
此时沈烈想到了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干过的那些荒唐事。
这位少年天子在恩师重病死去之后,觉得自己终于站起来了,可以摆脱恩师留下的阴影了。
他几乎是赌气一般将张居正改革的成果全部推翻,只保留了一条鞭法,还将张家人肆意虐待。
因此造成了朝局大乱,群臣与万历皇帝离心离德,以至于这混乱贯穿于万历朝始终。
终究是这大明盛世,为万历皇帝的年少轻狂买了单。
这时沈烈想到了一个问题,万历皇帝后悔么?
想必是有一些的。
不过沈烈权衡利弊之后,很快又松了口气,在他已知的历史中,在张居正死之前,万历皇帝并未对他下手。
想及此。
沈烈便轻声安慰道:“些许争吵也算不了什么,便是夫妻之间也时常争吵,何况帝王将相,静修你不必杞人忧天。”
一番开解。
张静修许是觉得沈烈所言很有道理,那紧缩的眉头便舒展开了,轻声道:“你所言极是。”
沈烈又是微微一笑,心中却直犯嘀咕,他想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一年后张居正到底是什么死的?
关于张居正的死因,在历史上是一桩悬案,有说他是得了痔疮死的,有说是吃多了春药而死。
当然这都是民间野史,八成是抹黑张居正,这位一代名相真正的死因,在历史上是个谜。
沈烈又是心中一动,便徐徐道:“静修……你爹爹身体还好么?”
张静修错愕道:“你何出此言,我爹爹身体一向硬朗的很。”
看着张静修狐疑的脸色,沈烈便识趣的将嘴巴紧紧闭上了,如今是大明辅和皇帝吵架,还轮不到他一个小掌柜才过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此事只能慢慢打探。
沈烈识趣的岔开了话题,又轻声道:“沈某还有一事,想与静修弟商量。”
张静修心情好转了一些,不以为意道:“但讲无妨。”
沈烈看着她的脸色,轻声道:“沈某之意,不如拉田洪入伙,让他做便宜坊的三掌柜。”
他想要拉田洪入伙,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柳条街到朝阳门这一片。
田洪这个锦衣卫百户,虽然逢人三分笑,见谁都点头哈腰的,可是他的力量其实大的惊人。
话音刚落。
张静修好看的黛眉微微皱起,似有些不悦。
果然不出沈烈所料,看的出来她芳心中对田洪有些反感。
田洪是什么人?
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在张静修这样的相府千金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的,也不值得结交。
看着她黛眉微皱,一脸的不悦。
沈烈早在预料之中,便赶忙劝说了起来:“田洪此人虽市侩了一些,圆滑了一些,心狠手辣,钻营拍马……”
沈烈很想从田洪身上找出一些优点,可是越说声音越小,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不自信了。
情急之下。
沈烈扔下了一句话:“真小人好过伪君子,君不见,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
一个不小心又抄了后人的对联。
张静修呆了呆,将这流传千古的著名对联念诵了纪念,那眉宇间似乎有些动摇。
她沉吟着,徐徐道:“此事……你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