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蜿蜒到小道的最深处。
铺满沥青的路比起前面的石沙相接显然好走的多。就在不久前,乘着几人在楼下争执,她将床单系成一股,一个人从窗台上跑了出来。
一方唱白一方唱红,还以为是哪一出好戏,倒也是一出好戏,不过她是最不喜看戏的,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戏里人。
今夜的月依旧微凉,看她现在的模样,中发生了长发,凌乱的披头散在后,有是一身白,赤着脚走在无人的小道,撞见的还以为是哪里来到女鬼。
她可不愿被当作女鬼,没有其他,中式里的女鬼最是憋屈。
她当往哪去?她环视成行的樟树,隔排伫立的路灯,像小山重迭,层峦迭嶂,至少先走出这里。原谅她,在这无声的夜里,她的脑子暂时还思考不下任何,该如何言明呢,极致的喧嚣后开出了平静,静谧的独行中,她仿若感受到时间的具象,像是在轻盈的水晶球里,只有眼前。
只有眼前,这个词是难得的。
遗憾的是,当然,这已经不是这种偏客观的词能够表明心际的了。偏偏的,总是,有人要来打破她的平衡。
“去哪?”
伸出的手固执的抓住她的手腕,而后暗暗的用力。
只要手被拉着,脚步也会被桎梏,可你没有办法不要哪一只手。
“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待着。“
亲密的语气,像是熟知你的一切,让人生厌的自以为是。幽灵,惶惶的中不免使人想起这个词,但眼前的男人确实像幽灵。
许蕴说话的语气已经听不出任何语气,她看向那双黑瞳又淡漠瞥开。
“滚远点行吗?”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像是起了幽怨,可你静静的去听,却什么都没有。有视线在她脚下徘徊,又听那人沉着声音说。
“就这么急,连鞋也没穿,还是你以为还会遇到那天抱你的那个人?”
这次她看向他的眼神了多了看神经的嫌弃。
“你有病?”
她的眼圆滚的,看起来竟有些可爱,刚起的气在这一刻自动的消弥。这荒郊野里,只有他找到了她,不是吗,他才是最了解她的呀,何况他和她有着旁人都不能比的羁绊,这样一想,前一秒还发黑的脸下一秒勾起了淡淡的笑。
”我有没有病你不是见识过?“
接着他拉着她的手一把用气,弯下腰,一气呵成的,将她抱在的怀里。
许蕴用力的推搡,面对男人纹丝不动的身躯,她气急喊他的名字。
”邓煜!“
”我在。“
男人的声音通过胸膛轻跃而来,怀了的挣扎默的沉寂下来。
不远处是邓昱停的车,他将许韫放进车的副驾,低头寻着安全带为她系上。
他的身躯罩在她身前,压的极近,她只得瞥开眼,望向一侧,尽管这样,他的气息还是烧灼在她肌肤上,余温缭绕。而后他绕到另一侧坐进驾驶位,伸手去找安全带。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就因为姑姑,所以你连带着也这么记恨我?”
邓昱拉着安全带的手一顿,抬眼去看她,她正透过车前的后视镜看他,她在问从前,在问当初,他喉头滚了滚,却没有说出话来,又听她接着说到。
“你从一开始就厌恶我,小时候是我傻,没眼力见,硬要粘着你,可那次之后我也尝了教训,之后再也我没有找你了吧,后面我也离开京市了,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看不得我,让我痛苦你就这么开心?”
她眼神锐利的让他突然生出胆怯,他不敢再看她的眼,即使是镜子里反射出的影像。
教训,他知道她说的是那件事,一切都是从那天变得不一样的。
小时候的许韫活泼开朗,很是讨人喜欢,当然这不包括邓昱,邓昱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小孩叽叽喳喳的,惹人心烦,还老粘着他,她没看出他脸上的不耐烦吗,明明他对她爱答不理,她还总是笑眼盈盈的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