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坐在对面没动,看着他挺起肚腩,步履蹒跚一寸一寸逼近。
嫣红唇角弯了弯,轻数一个数。
“倒。”
话音落地。
“砰!”
于尽良两眼一闭,膝盖软,大头朝下,笔直栽倒。
砸得木地板出闷响,有如地动。
奈何这间屋子太隔音,于尽良又曾提前吩咐手下不许打搅他的好事。
莫说栽个跟头,就算床塌了,也不会有人闯进来。
苏檀沉下脸色,冷冷看向趴在地上状如死狗的男人,目光扫过桌上酒杯。
颤声娇,无色无味,春药之。
喜欢下药是吧,那就药个够。
她从袖中摸出一瓶香露,握在手中掂量两下,拔开塞子,缓缓踱步到于尽良面前,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
颤声娇加上方才放进杯中的相思绕,再辅以现下的魂春露。
三管齐聚,掏空精气,神仙也救不回来。
保他一月之内变太监。
割掉,太粗鲁,还脏手。
化学阉割,很不错。
一月时间,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苏檀把香露重新收好,一脚将于尽良踹翻过来,仰面朝上。
三下五除二拨开他的外裳,扯下系于腰间的革袋。
革袋口朝下,里头的东西被哗哗尽数倒出来,苏檀一一查看确认。
于尽良这种人,狂妄自大,素日仗着武力逞凶,旁人根本不敢近他的身。
初来青州,相较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暗处,他应当会选择将要紧的东西随身携带。
若能趁机找到他的把柄,日后才能一击即中。
苏檀尽力翻找,果不其然,革袋里头除了金锭银块等值钱物件,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羊皮小簿子。
苏檀心头一动,揭开簿子垂眸细看。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都说大魏国库近年来日渐空虚,除了征战所耗,其他虚到何处了?
苏檀捏紧手中簿子,恨恨咬住后槽牙,照着于尽良的脸又重重踹下去一脚。
该死的蠹虫。
中饱私囊,里外通吃!
皇帝不是对他极其看重么,有朝一日将这份罪状丢到他面前,苏檀很想看看皇帝究竟是何表情。
亲奸臣,远贤臣,他不垮台,天理难容。
找到想要的东西,苏檀不再多耽搁,走到窗前推开半扇,支着木栓没动。
不多时,灵韵和锦夜飞身而至,双双轻手轻脚进入屋内。
灵韵有条不紊,将便携于身的笔墨纸递给小姐,苏檀坐于案前就着小簿子逐页誊写。
锦夜蹲在地上,手里握着匕,锋利森冷的刃蹭着于尽良面如死灰的脸颊。
左一下,右一下,似乎在酝酿如何剐了他最痛快。
“苏小姐,属下将他大卸八块扔到乱葬岗喂狗可好?”
“不行,便宜他了。”
“要不往嘴里灌噬心蚁,从内脏开始啃食,直至掏空……啧啧,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闻声,苏檀指尖一顿,笔下险些写错。
真不愧是沈修妄那煞神手底下的人,够狠、够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