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熬中等待警察到来之前,我甚至没敢再上千去看一眼,否则,我能省去很多麻烦。
在极度的惊吓中,我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只是僵站在越下越大的雨幕里,焦急的等待警察到来。
雨势变大了,混合着警车的刺耳鸣笛,我慌张的向着北面迎去,中途借着恐惧,我竟然想要再看一眼伤者。
车灯仅照出五米外模糊的轮廓,没有看到血水,也没有人影···,伤者竟然凭空消失了!
正巧,警察来了,从远处的黑暗里冲出,白皙的灯光在雨幕中灯光刺眼,瞬间覆盖了两车之间的黑暗···
我蒙了,看看空空如也的地面,再回头看看已经走下车的两位交警同志,身后还有救护车的急停,紧跟着担架落地的声音····
仅受过高中教育水平的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夹在两侧光明的缝隙里,莫名的,我克服恐惧的想,要是消失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短暂的黑暗掩盖不住我绝望的面孔,我已经这么普通了,最终还是没逃过被命运捉弄。
所有人都有收获,警察接到报假警的结案,救护车拉着需要的病人。
出勤的警员经过实地勘测后确定我报假警,扰乱公共秩序,但是因为描述太过真实,且没有撒谎迹象,一度怀疑有精神方面问题。
尤其是看着我浑身湿透,瑟瑟抖的样子后,他手电划过南面十米外的桥头,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能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喝酒了,或者吃了类似云南的奇怪小蘑菇。总之,医院和警局都是要走一趟的。
我想辩解,但是没有证据···我说下了很大的雨,但是当警察到场后,只有我是浑身湿透的,虽然天黑,还不至于分不清有没有下雨?
闹呢!
在星光闪烁的月夜下,这就是我可能存在精神方面问题的另一铁证。
带队的是一位叫做安6的队长,他个头平平,相貌平平,身穿出勤时的统一制服。他靠近我闻了闻,先排除了我酒驾的可能性,然后只能怀疑前者,报案人出现了类似精神幻听的情况。具体需要回局里进一步验证····
当时听到接警员的描述时,安队长就怀疑是一场闹剧,描述说“我撞人了,天太黑,且雨又大,视线不好,明明没有人的,结果突然就出现了,···我没能避开,警察同志,你们快来啊,我怕”!
报警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那是极度惊吓,出心理承受能力的表现。
重复听了一遍录音,确实下了雨,且隐约能分辨出雨的声音,哗啦啦的,到了中雨的程度。
但是窗外的园灯亮着,驱散八点的夜色,虽然没能看见窗外的星星和月亮,但绝对没有夸张到要下雨的程度。
不是录音,没有说谎,年近四十的安路队长也没辙了,只好出警,这也是明明距离挺近,却到达现场时晚了一点的原因。
他能从声音里分辨出迫切的寻求帮助的意愿,包括现场报警的货车司机,他都能分辨出是不是真的。
他没说谎,一切都是真的,可事实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了。
白色的平板货车,蓝牌,有八九成新,车头向北,保险杠变形,内凹,但这些痕迹明显是以前的,车子稳稳地停在靠右侧,部分倾轧到绿化带内,车身倾斜,动机还在运行着,近光灯照射到四五米远的距离。
报警的司机就站在车前五米的距离,刚好要出灯光的有效距离,他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面部表情···
记录员在现场描述中都有记录,针对报警人的观测,安6直接略过,记录上写到:观测,男,二十五岁,高一米七,重六十公斤,长相普通,五官,眉毛系数,眼睛大,鼻梁高挺,疑似少数民族特性,混血,事后校正···现场,涑河九桥,北侧,伤者,暂无,天气,晴,现场氛围,荒诞···出警人员四,队长,安6,辅警,张浩,记录员,苏橙···
妈的,随手丢掉记录,安6在脑海重新梳理现场,一切仍旧合理,车子的急刹,撞击出的位置距离,还有当事人描述的经过,完全吻合亲身经历的车祸场景,除非是亲身经历过,否则没可能描述的那么精准,尤其是对方是一名普通人。
可是,通过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登录搜索显示,陈重从拿到驾证以来,没有任何严重违章记录。现场也能看出,那是一个内向,胆小,喜形于色的青年,他衣着普通,胸前磨损严重,肯定是经常干重活,身体贴近货物导致的磨损,且,衣物价值是市集上能买到的衣物,间接说明了报警人条件一般,更没见过大世面,不可能在报警这一方面作假···
这可就难整了,透过反光镜,安队瞄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货车,也是唯一的目击者,车子是辅警小张在开着,具体需要怎么处理还得看化验结果,现在他从后视镜里,怎么看那车子都不顺眼,一时间,面容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