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所说的羊毛衫男子了,接下来就是把重心放在他身上吧?探察他的去向,追踪他的来路,不行的话我们再思考别的对策。”
猛地握拳,领域范围内的三个幻影就像被照相机抓拍的人物一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立在原地。涅兹随即走到那羊毛衫男子面前,仔细端详着他的样貌——之前每次赶到现场的时候都晚了一步,这还是他第一次能看到那让全郡陷入恐慌的杀人犯的模样。
“昂……就这样办吧,借助重现出的他的幻影一步步跟踪他,直到找到他为止。”
这次,赫尔莫终于打了一个完整的哈欠,然后就狠地咬牙开口。
“好在这次我以最快的度赶来,不过这也可能不是他的真容,只是希望能以此找到他。”
点了点头,涅兹刚准备再重启重现,只不过就在施法前的那一瞬间,他又想到了泽莱德,于是反身看向后者“你要跟着我,还是守在你朋友旁边?”
“我……守在旁边吧。”
没有点明宾语,泽莱德虽然很想跟着涅兹去一探那羊毛衫男子的究竟,但看了一眼巨蛇石像,他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
“也好。”
再次一点头,涅兹随即走回那羊毛衫男子的身后,举起右手一打响指,包括后者在内的三个幻影就又开始运动。只不过,不再是倒退,而是正常地走路。
而这次,涅兹就不再关注赫尔莫和斯杜提亚的幻影,而是亦步亦趋地走在那羊毛衫男子的背后,与他保持着同样的步伐节奏,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而在他们俩的身后,目送他们俩一步步走远,泽莱德随后就跑到石像旁坐下“呼,涅兹大人已经走了。”
“……希望能带回好的结果。”
顿了片刻,赫尔莫才开口回答,他已经实在是困得不行——这十几分钟里,他的思考量比之前大多了,脑力的更大消耗也就导致了疲乏期的更快到临。
“唉,怎么那家伙就盯上你们了呢?”
叹出一口气,泽莱德骤然想到自自己认识洛卡以来,短短五个星期内后者身边的人就被不同人下手两次,实在是见鬼。
“……我也想知道。”
不说泽莱德,赫尔莫自己的心里也十分不忿——是来暗杀他的倒也算了,互相不认识都能被盯上,而且还对自己的女朋友下手,这是最让他愤怒的——这也是他之所以直接杀了卡夫卡的原因。而要是能抓到那个羊毛衫男子,他都想手撕了后者。
“唉,事已至此,只能去想想怎么救人了。你有什么想法吗?我是毫无头绪,我就是个打手,也没什么特殊的能力……”
叹息接连不断,泽莱德的心里一片灰暗——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有……但是只有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我好困啊……”
在泽莱德看不见的石像内部,赫尔莫的头已经像是被人锤了一拳的不倒翁,不断地垂下又抬起。他的眼中,已经满是血丝,甚至几乎看不到眼白——或者说现在应该叫眼红。
“唉……睡吧,涅兹大人回来了我再叫你。”
摇摇头,泽莱德随即也背靠石像准备眯上眼休息一会,因为心焦,他现在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
“嗯……”
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赫尔莫随即彻底闭上眼睛,把头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准备小睡片刻。
“……”
伴随着赫尔莫那几乎低不可闻的呼吸声,泽莱德虽然闭上眼睛,但却完全入睡不了。睁开眼睛,感到疲惫;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
与奈兰还有爱相识半年多,一起上课、一起训练、一起生活,这还是第一次跟他们真正地分别两处,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再找到他们的方法。他本身是家里的独生子,那两人已经几乎是他的兄弟,而毫无准备地失去他们这件事带给泽莱德的悲伤也确确实实地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亲兄弟。
“……唉……”
“早知道……早知道也没什么办法啊。唉,就留我这个脑子不太好的下来,我又不像奈兰那样至少还能想点办法……”
“这样等待好煎熬啊,我就像一个等在急救室外的家属,里面正在做剖腹产,我虽然知道我大概率没什么作用,但还是想做点什么……”
“唉……”
脑海里胡思乱想,泽莱德的精神更加疲倦,却还是没有睡意。
“唉,就这样一会呆吧。”
凝视着对面那镜中的靠坐在巨蛇石像上的自己,他低低地自言自语,然后便疲乏地闭上眼睛“唉……”
随着他的这声叹息,一切都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