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做什……”刘安看着女儿的眼圈红,摆摆手道“也罢,去见就是,但不可与他胡言什么,他若是与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眼下大军出征,图个吉利。”
“喏!”
刘安微微颔,脸上又流露出意气风的神采,转身就要离去。
刘陵看着走了几步的父王刘安,内心深处忽然浮现最后一抹激动的情绪“父王!”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刘安转头,看着女儿。
刘陵深深一拜“父王保重!”
“哈哈哈……”刘安大笑道“我淮南国兵强马壮,放心吧,区区练兵之战,何足惧哉?这天下才刚刚变得有意思起来,以后要打的仗多了去了。”
“喏!”
直到脚步声远去后,刘陵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可是这一刻,她眼眸中看向刘安的背影,却已经全是冷漠。
到了这一刻,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反而是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李欢,却什么都愿意跟自己说,却什么都愿意与自己分享……
刘陵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这世间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次,刘陵来到太子寝宫,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只是,数月不见的刘迁,对于妹妹的到来,似乎显得很惊喜,很意外,甚至有点……猝不及防的感觉。
“看着王兄一切安好,小妹我也就放心了。”刘陵坐了下来,和哥哥对饮花茶。
刘迁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热乎乎的花茶下肚之后,就已经变得自然不少。
“陵儿,听说父王要南征了。”
“嗯……是……是要南征了,父王意气风,决定亲自带兵南下,甚至都不让大将军和相国相随,我心中总是有些担心。”
“这没什么,你没有历经过战争,紧张害怕也是常态,无惧也。”刘迁反过来安慰刘陵。
刘陵脸上流露出哀伤“数月之前,王兄尚且无法接受被父王囚禁于此,就是小妹也数月不得见王兄,今日看王兄神采十足,我也就放心了。”
“嗯……没什么,你看我现在喝的都是花茶,连酒水都戒了。”刘迁的表情又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陵儿,你真倾心于相国?”
刘陵听到这话后,内心更痛,但脸上却已经没什么表情变化,她已经对父兄失望到了极点,只是摇头“王兄,我亲近相国,不是为了父王的大业,何曾真正会把心托付于他?”
“那就好……那就好……”刘迁点头。
刘陵又道“我知道我们迟早都要与他兵戎相见,既然是这样,又怎么可能真的倾心于他?”
“陵儿,还记得我们小时候……”
兄妹两人随意说了些小时候的趣事儿,刘陵笑着笑着,眼睛都红了。
她只当作自己没有看到某个角落里被隐藏的铠甲,某个帷幕后边,露出寒芒的锋刃……
刘陵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自己在父兄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
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吗?
可是,自己的守宫砂都还藏在衣袖之下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明明自己已经为这件事情谋划了太多,付出了太多,甚至于在没有遇到李欢之前,自己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为了霸业献出生命。
可结果,霸业真正到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认为自己也有分享的资格。
真的是疯狂到了无法劝说,亲情都已经不存的地步了。
目送着妹妹走出宫门,太子刘迁掀开了遮住铠甲的绸布,披上铠甲,拉开了遮住长枪的幕布,攥紧了寒芒逼人的长枪。
刘迁伸手轻轻抚摸着寒气冻手的兵刃,目中全是寒光闪动“此战,当为我逆天改命!”
卓文君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她的心情也好到了极点,因为她有了。
这是她没想到,李欢也没想到,刘陵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反而是李欢整日疯狂耕种的土地,却一直都没有种上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