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吸了吸鼻子,看着大长秋一脸微笑送上前来的墨笔,轻哼了一声,带着不悦的口吻“算了,还是让那个张汤为你草拟诏令吧,别到时候我又成了妖后。”
刘彻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到时候你别总又说朕故意给李欢下绊子,我自问,可是替他扛住了很大的压力,此战南越,他要是无功而返的话……”
“都还没有开战,你就已经认定他会失败了?”阿娇黛眉紧锁。
刘彻强忍住郁闷,露出一个自认为颇为动人的微笑“所以才说让你来写。”
阿娇努嘴,提起笔来,思索了片刻之后,就开始长篇大论的写了起来而今天下的局势如何,长安不兴兵戈,与民休息,全国的焦点都在淮南云云。
皇帝刘彻承受了多少压力云云……
洋洋洒洒,写完后,墨迹还没有干掉,阿娇看了几眼后,脸上流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伸手揉皱了纸张,让大长秋焚掉。
随后,阿娇提笔写下一句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话“好好干,娘和陛下很看好你。”
至此,阿娇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刘彻偷瞄了一眼后,露出不过尔尔的表情,可是当阿娇递给他看的时候,他却又对此大加赞赏……
翠花和刘彻的密诏,几乎是同步到的。
对于刘彻密诏中完全以阿娇口吻说的这句话,李欢心情大定,先是在府邸中陪着翠花过了半月有余的悠闲日子,这才开始着手淮南国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勾栏听曲儿。
刘陵也爱上了勾栏听曲儿,也很喜欢在这个时候和李欢说一些朝政上的大事儿。
“完了完了……”刘陵这话刚刚出口,李欢就已经忍不住打断了她“完了完了这句话,我这些时日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能不能换个新词儿?”
刘陵立刻道“废了废了……”
李欢……
“你直接说正事吧。”
“自从上次我王兄贪墨军饷的事情败露之后,我父王越亲近不害,甚至极为看重刘建,昨日我王兄居然爬到了宫内的大树上,对着外边喊话说想要见父王,左右的护卫们都认为他已经得了失心疯,我王兄癫狂之下,竟然从树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
李欢愕然“这么夸张?不至于吧?你王兄如果能耐住性子,等候一些时日,你父王气消了,自然就会去见他的,这么极端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刘陵嘴角流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因为我让人暗中给他报信,说父王有意废嫡立庶,让不害做太子,让他这个曾经贪墨了军中将士们军饷的人,自此澹出所有人的视线。”
李欢竖起大拇指,常言说得好,毒舌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这话不假。
刘陵叹了一口气“你居然不说我是一个恶毒的人呢?”
“断了一条腿儿,尚且能够医好,就算是日后落下了残疾,也并不妨碍他做个正常人,可要是脑袋断了,那小命也就没了,有些时候看似坏的事情,未必就不是为了别人的好。”
刘陵耸肩“这还没完呢,晚上的时候,我母后在父王面前哭哭啼啼的拿着簪子要自杀。”
“也是为了你王兄?”李欢愕然,这一家子真会玩。
刘陵点头“不错,我赶到宫中的时候,我母后正在喝茶,完全不像是一个真的要自杀的人。”
李欢……
刘陵也差点笑出声来“我和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我父王说,就算真的废嫡立庶,我母后的位置也是不可撼动的……”
“帝王之家无温情啊!”李欢感慨道“出之前,陛下曾经问我,你很想做王吗?”
刘陵激动起来“异姓王?”
李欢摇头“别打断我,没看到我刚刚已经进入状态了?”
“试探?”
“不像是试探。”李欢摇头“可能是改姓为刘,然后我就可以做王了,当然不可能有淮南那么多的封地,最多也就是几个县得了。”
“刘欢?”刘陵惊讶的看着李欢。
李欢抿着嘴,点头道“改姓册立诸侯王的事情,在我汉帝国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当初项羽的叔叔项伯还改成了刘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