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看了一眼面色白,疼得嘴唇都在抖的哥哥,目中闪过几分无奈之色。
“王兄,刀剑无眼,你身份尊贵,日后万不可再以身涉险了。”
“肋骨折损,皮肉破碎,这雷被下手,竟如此不知轻重!”刘安看完后,顿时面露杀机。
可是,当他听着边上的护卫说,是刘迁多次言语相激后,顿时就尴尬的挥了挥手“先罢免他所有的职务,日后再说。”
“父王,此举恐怕人心不服。”刘陵沉吟道“是王兄有错在先,如果反而因为雷被全力以赴伤了王兄,就对他责罚,这……”
“我儿何等尊贵,那雷被算什么东西?父王不杀他,便已经是仁慈,他需要感恩戴德的,陵儿勿复再言!”
刘安拂袖而怒的态度,看得刘陵有些呆在原地,她忽然感到心口一阵刺痛袭来,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可自己的父亲眼中,却全然都只有躺在床榻上,上了药的哥哥……
刘陵深吸一口气,听着父王对哥哥温声软语的安慰,内心感觉自己在这里,似乎都是多余的。
“父王,此前我前往长安刺探消息的事情,你可曾与谁人说过?”
刘陵开口的时候,语气也冷漠了几分。
只是,刘安这会儿满眼都是儿子,女儿情绪的改变,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这事儿啊……”刘安头也没回的给刘迁压了压被子,这才回过头来说道“我曾与雷被议论过……”他转头看着刘迁,一脸心疼“你这孩子,寡人不是早就和你说过,雷被是淮南第一剑,修炼的剑法,都是一击必杀的杀人技,你怎么非要和他过去不可?你是太子,你要学的是驭人之术,而不是杀人术……”
刘陵呼吸一颤,并不是因为父亲又对哥哥说的这些话,而是……自己自以为,只有父亲和自己知道的事情,雷被居然也知道。
“那父亲,关于囚禁伍被父母令其我们做事儿……”
刘安已经有些不耐烦“雷被也出过这个主意,寡人本以雷被为心腹,将来可以为我淮南军奋勇冲锋之先锋将,今日罢免了他的官职,好叫他反省反省,什么是君,什么是臣……陵儿,今日你王兄受伤,寡人心烦意乱,不谈国事,你先回去吧!”
刘陵听到这话,心头又是一沉,王兄受伤,自己就不能在这里陪着么?
“是……父王!”刘陵只感觉嘴角苦涩,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这房门。
走出王宫,刘陵这才意识到,好像王兄一直都居住在王宫内,可唯独自己……为什么自己就要住在宫外?
“去相国府邸!”
刘陵疲惫地靠在马车上,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马车,重新返回到了宫中。
雷被被囚禁在一处屋子内,外边全是甲士,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现在就等天黑,天黑之后,他就要逃出王宫。
正面冲击,他武功再好,也打不过甲士的,但如果到了夜间就不一样了。
江湖侠客,最喜欢的就是夜间活动。
忽而,房门外传来了声音,雷被警觉万分,手中的长剑已经被收走,现在唯一能用的武器,就只有手边的桌子和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
“抢夺兵器,如果能抢到长枪就好了……”雷被心中默默想着,剑砍不破铠甲,长枪在他手中,却能精准无比的洞穿士兵的咽喉。
长剑虽然也可以,但是很容易钝掉,剑尖也非常容易折断。
“翁主,雷被就在屋子内。”
这时候,门外的声音传了进来。
雷被紧绷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开门!”
“翁主恕罪,没有大王的命令,我们不敢开门。”
“不开门,我现在就砍了你!”
雷被听着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翁主不像是要来提审自己的,反而像是要救自己一样?
“咯吱!”房门滑开,刘陵看了一眼站在屋子内,神色紧张的雷被。
雷被这才回过神来,匆忙之间想要行礼,可刘陵却极其冷漠的瞟了他一眼“跟我走了,谁拦你,杀!”
说话之间,刘陵已经抓起一口长剑,抛向了雷被。
雷被错愕的时候,身体却已经处于肌肉记忆一样,一抬手,就精准无比的抓住了长剑。
“喏!”
虽然不清楚翁主为什么救走自己,但是雷被清楚这会儿也不是多想的时候。
左右两边的甲士走上前来,想要阻拦雷被,刘陵眼睛一横,雷被拔出剑来,走在前头,大声喝道“谁敢阻拦翁主,我必杀之!”
众人看了一眼如狼似虎,身形魁梧的雷被,又看了看站在雷被身后,面如寒霜的翁主,一个个都非常识趣的退开。
“将军,我们……”眼看着人走远了,一个士兵忙看向了此地的武将。
“都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大王!“武将是个聪明人,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去禀报刘安。
刘安乍听,隐约有些生气,可是忽然一想到刘陵此前问自己的那番话,也就冷静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还等着吩咐的武将,挥了挥手“寡人知道,此事就此作罢。”
“喏!”
武将松了一口气。
“多谢翁主活命之恩。”走出王宫,雷被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刘陵坐在马车内,冷漠的声音传了出来“要谢就谢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