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家的画呢?画总能还给我吧?”
谈墨眯眼看他,“你倒是个狠的,死了都放不下那东西!可以啊,等我哪来烧给你!”
“那是我的东西!”
“在天衍界还有什么东西是注定属于谁的?连媳妇孩子都不一定是你的,更何况是一幅画?也就是你喜欢那破鞋一样的邪画!”
谈墨刚说完这话,佛祖背后忽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吹得谈墨额前符纸哗啦啦飘荡,险些被掀下来!
“啊,找到了!”
谈墨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阿大不用她说,伸手一捞,就将一幅卷起的画轴从佛祖背后的空心圆洞中取了出来。
“就长这样啊!”
画卷落到谈墨手里,那凶魂自然也能看到,当即伸手要抢,谈墨一脚踹过去,“老实点!”
凶鬼当即收回鬼爪,绕着谈墨飘荡,“这是我的东西,你就给我吧!虽然我没能修炼,但是好歹拿着它我也能有颜面见家里的列祖列宗!”
“你就因为这个迟迟不愿意离去?”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东西,不能丢!”
竟然还是个重孝的鬼?谈墨挑眉,手指轻轻弹了谈手上的画轴。
“行叭,既然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便全了你的——”
“不行!”
谈墨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话突然爆出一声粗沉的男音,凌冽而气恼,“什么他家的,孤的东西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此人是谁?”
这下变成对簿公堂了!
凶魂盯着那话,疑惑地问,“说话的是谁?”
“就是这幅画啊!”
“它……它……”
谈墨觉得这事儿可能一时半刻掰扯不清楚,索性给阿大打了个手势,几人在破庙里席地而坐。
乾坤袋里的小食中还有瓜子花生,谈墨拿出来给阿大和方时都分了些,咔咔开始嗑,然后聚精会神地听两人掰扯。
“你这人怎得如此厚颜无耻,什么叫孤是你的?你还怂恿那疯丫头烧了孤?真是岂有此了!”
“你……你是……”
“孤还没问你,谁给你的胆子对孤提问?那个疯丫头么!”
谈墨一个瓜子皮砸道画卷上,“有事说事,别随便攀咬!”
方时捏着花生一颗颗地剥,眼睛仍旧盯着养魂木,谈墨没管他,只对着另一边的一人两魂开始实时转述。
原来这幅画一开始也不是什么法宝名作,不过是这位太子殿下闲来无事,随手画下的旖旎之作,只是画的太多传神,里面的娉婷少女,香艳夫人都仿若活了般,一颦一笑都栩栩如生,勾人心魄,他自己便收藏了起来。
后来国战失利,皇帝带着儿孙大臣们迁都,这幅画被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太监悄悄偷出去卖了大价钱,从此逃之夭夭。
太子殿下苦寻无果,只当此画已经在战火里被焚毁了,过了两年便将其忘却。
谁知后来祭祀前数月,竟有人又将此辗转送到他手中,说是要求个鸿胪寺卿一职。
太子殿下当即应下,在皇帝面前多番美言,为此人做了安排。
可就是这么一个职位,导致了灭国之祸。
敌军将领拿着长刀杀进他的寝宫,将其一刀摸了脖子,鲜红的血喷溅在画轴上,寝宫里立时全部都是莺声燕语。
太子殿下被杀之后,灵魂进了画轴,他用画里的女子魅惑将领,霍乱敌国君王,没出一年,敌国的领土连同他的家园被另一个起义的泥腿子占据。
他本欲故技重施,谁知那泥腿子是个断袖,随手就把这幅画赏给了当时辅佐他起势的一位谋臣。
文人骚客自然对这等画技精湛的作品爱不释手,但此人心智奇坚,并未沉迷,将其妥善地收藏在了自己的密室之中。
此人便是这凶魂的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