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随婴坏了规矩,在尤冕选择之前便直言要对他挑战,他是上一轮的胜者,若是不同意也没人能说什么。
但是尤冕不但接受了他的挑战,还放任谈墨戏耍他,这不仅是在打随婴的脸,也是在这次比试在场所有人的脸面。
他这一问,几位长老面上尴尬,主持比试的前辈更是连咳几声,脸色微红。
“小道友是本场的胜者,自然可挑选下一轮的对手。”
怕他听不到,还打算上前来写,尤冕确实听到谈墨的转述,已经点头,“好,我想挑战鱼莲!”
全场寂静。
且不说直呼师父姓名乃是大逆不道,单就是他初次登台便要挑战一门长老,就已经是耸人听闻。
“放肆!鱼师妹乃是你师父,你这逆徒如何敢当着众人的面直呼其名!”
掌门一张拍碎手边案几,脸色阴沉。
尤小九从队伍里窜出来,“你个白眼狼!师父那么照顾你,那么疼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师父!”
“师父养你育你,把你当亲生孩子,大师兄,你这样有点过分了!”尤十一小声埋怨。
尤小十大嗓门吼的全场耳朵一炸,“尤冕,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师父最疼最宠的就是你,让你住和莲竹海,为了你的修为花费无数灵芝丹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谈墨不想转述这些话,可是尤冕却在识海给她施压,“说,一个字也不必漏下!”
谈墨心中摇头,这又是何必呢?
当尤冕听完她转述的话,站在台上忽然笑了,不是浅淡的笑意,是催花落雪的笑。
擂台之上,少年肤白若雪,唇如红蕊,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里碧波荡漾,身如修竹,面若桃李。
他噙着笑意开口,“我只问,鱼莲在不在?应不应战?”
回答他的似乎是鱼莲的第二个徒弟,他愤然道,“师父有事外出,并未归来参加此次比试!”
尤冕笑得漫不经心,“哦,如此,可有人能代她比试?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便可!”
场面又是一寂。
“没人么?没人的话,我可以就要开始逼问了。”
他声音太浅太淡,以至于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鱼莲的所有弟子已经被他强行拉上擂台,“你们一起上,若是能赢过我,我认输!若是不能,就让鱼莲出来!”
谈墨觉得尤冕怕是老了,他自己亲手杀了鱼莲他不记得?
可若是故意如此的话,为什么呢?
跟着几个弟子打,孤眠根本不用出刀鞘。
哪怕他们联合结阵,都无法捆住孤眠或者尤冕任意一个。
忽然,尤冕亲自握住了刀柄,依旧未让孤眠出窍,但是凛冽的杀意已经将尤小九他们团团包裹。
“你想杀了他们?”谈墨问。
尤冕,“不,今日擂台上不杀人!”
谈墨一口气还没送下来,却见尤冕控制着手中的长刀,一下下将那些弟子的骨头全部震碎,鱼莲的徒弟们都像是裹着一层人皮的气球,被人一针扎破,堆萎在地上。
这一次,所有人的眼中不再是惊艳和羡慕,而是惊恐和畏惧。
他竟是几招之内,将所有人同门拍废了!
“尤冕!大胆逆徒,你到底意欲何为!”
尤冕将刀重新抱回怀中,道,“这场还是我赢了对么?有人愿意替鱼莲应战么?”
他问的云淡风轻,却让人觉得从脚底蔓延出深深的恶寒。
“你到底想做什么!鱼莲是你师父!”
尤冕,“哦。那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我师父,让她回来参加这次的比试么?我等了很多年!”
谈墨觉得尤冕疯了。
半晌后,掌门收回了自己的传讯玉铃,道,“你师父暂时联系不上,尤冕,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说出来,本掌门定然能替你做个决断!”
尤冕转向他,“那你能让她把从尤家偷来的天神珠还给我么?”
谈墨一怔。
天神珠?
小和尚么?
不止她不懂,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懂,那位掌门不知为何眼神有些闪烁,道,“那是什么?你凭什么说天神珠是你家的东西,又为何说鱼莲偷了她?”
尤冕扬唇笑了下,“天神珠啊,只是个珠子罢了,但对我尤家却很重要,所以她必须还给我!至于为什么说偷么……呵呵,你们问问她自己不就好了?”
谈墨自称为刀灵起,从没真正在尤冕手中出鞘。
这种出鞘不是简单地将刀从刀鞘中拔出来,而是每一分,每一寸都带着主人的灵力和意念,将灵器本身的全部力量激出来。
待到完全出鞘,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尤冕不是老了忘记鱼莲死了,他是故意的!
故意提起鱼莲,故意逼问,没人能交出鱼莲,那么所有人就都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