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船，曲挽歌对凌恒使了个眼色。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凌恒犹豫了下，最后点头道，“好。想去哪里吃？”
“那里。”曲挽歌指着不远处的楼，要是她刚刚在湖边看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个酒楼不假，她是很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人躲在那里神出鬼没地戏弄她。
“走吧。”凌恒似乎早有所料，挑眉道。
两人绕着碧水巷的湖走了一圈，越是邻近那边的酒楼，传来的喧闹声就越是响亮，当曲挽歌和凌恒走进去的时候，喧闹声似乎安静了一瞬间，无数目光齐齐往这边扫过来，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回去。
想来客人们看到曲挽歌和凌恒周身的气质都是惊诧，不过碧水巷近来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和官家子弟，大家都以为是帝都中哪家的公子小姐出来游玩了，早已经见怪不怪。
“小二。”
“哎，两位客官。”店小二拿着手中的茶壶来到曲挽歌和凌恒身边，笑道，“想吃点什么？”
曲挽歌左右看了一遍，叹了口气，指了指凌恒，“这是我家公子，看你这酒楼生意火爆，空桌也没有了，我家公子不喜生人，不想同人拼桌，不知能否收拾一桌新的出来？”
凌恒嘴角一抽。
这丫头……
“这……”店小二为难的看了眼人满为患的酒楼，再看看面前的男子女子，苦笑道，“姑娘，我们小本生意……”
“我家公子有钱啊！”曲挽歌眸子亮了亮，“我们俩这会儿也累了，只要能让我们吃饱喝足，我家公子亏待不了你们！”
店小二闻言，也是一喜，转头看了一圈，还是为难，半晌后一咬牙，“这样吧，我们二楼还剩下一个包间，本来是被贵客常年包着，今日他正好不在，就给二位先在那用膳吧。”
曲挽歌跟凌恒对视一眼，点头道，“成交。”
从湖上看，那出手的人应该也是在二楼了。
“不过……二位客官要小心，那贵客邪乎的紧，里头的东西万万碰不得，有毒。”店小二怕曲挽歌和凌恒生气，支支吾吾地开口，讨好道，“不过只是吃个饭应该无事。”
有毒你还让我们去那吃饭，曲挽歌暗暗翻了个白眼，对凌恒投去询问的目光，见他轻轻叩，曲挽歌深吸一口气，“带我们上去。”
店小二答应一声，把茶壶随手放在了邻近的桌子上，伸手对两人招呼道，“两位客官，请。”
曲挽歌和凌恒一进房间，就觉得这房间迎面传来一股腥甜的气息，算不上难闻，但绝对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这里用膳，真的没问题吗？”曲挽歌无语地扫了眼布满瓶瓶罐罐和颜色鲜艳不明物事的房间，忍不住道。
“那……我们下去？”凌恒似笑非笑。
“别啊两位客官。”店小二赶忙道，“这里只要不随便乱碰，绝对是没问题的，至于这房中的气味，据那位贵客说，是数种珍惜药草混合的味道，闻上一闻，不但不会中毒，还强身健体，疏通经脉。”
曲挽歌听她这么一说，是觉得胸口堵塞的气息舒畅了些，便是好奇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魔心草，冰莲子，子归，参王……其余的她就不知晓了，毕竟习毒不习医，能辨别出来这些，已经不易。
“这些草药确实珍贵，而且用特殊的法门混合，药效挥极致，的确……延年益寿。”凌恒笑道。
曲挽歌惊诧地看他两眼，不过聪明地没有多问。
“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小二，把你们店的招牌都来一份。”
“得嘞。”店小二笑着，“两位客官稍等。”
话落，就关上门退了下去。
酒楼不大，托了碧水巷的福却是热闹，曲挽歌和凌恒的菜都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端上来。
吃着酒菜，曲挽歌嘟囔地瞥了眼四周，“这贵客还挺和我胃口的。”
“怎么？你喜欢毒？”凌恒亦是扫了眼周围红红绿绿的东西，用筷子给曲挽歌夹了口菜，看上去像是自然而然地动作，曲挽歌一颗心放在房间的布置上，倒也没注意，看见自己盘中的菜，就吃了下去。
“对啊。”她点头，望向凌恒，下巴微抬，“怎么，你看不起毒吗？”
凌恒怔愣了下，随即摇头笑道，“为何看不起？医毒本是一家，医是救人，可毒，未尝不能救人，只看用毒的人。”
凌恒这么说，倒是大大出乎了曲挽歌的意料，世间行医之人常常一身白衣造福百姓，而用毒之人，则是黑布蒙面，不露真容便能让人闻风丧胆，避恐不及，以前在半坡山上时，曲挽歌问过师父同样的话，她用毒……真的能被世人所接受吗？哪怕是救人，或是自保。
而金屿给她的回答，竟然和凌恒的话如出一辙。
“我也这么认为。”曲挽歌笑了笑，这由衷的笑容从她这红衣艳丽中绽放，让满屋子都升上褶褶光辉，对面端坐凛然的凌恒见过陵安美人不计其数，却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好美，更是有一种他陵安美人所没有的独特风华在，一时间不禁呆滞，手中的筷子“啪嗒”落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曲挽歌蹙眉，听到筷子掉地的声响去捡，这时候，凌恒恰好回过神，知道自己筷子掉在了地上，低头去拾。
两人的手，恰巧不巧地砰了下，凌恒身子触电般地颤了颤，修长的手没捡到筷子就伸了回来。
曲挽歌拿起筷子，颦眉道，“脏了，我去帮你再拿一双。”
“我……”凌恒刚想说不用了，却见曲挽歌已经宛若一道风刮出了房间，笑着摇摇头。
“殿下。”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凌恒收起笑，起身走到窗前，楼下，清风正站在那待命。
“清风令从东湘皇宫回来，有事禀报。”微弱的声响，赫然是清风令的传音入秘。
“先退下，今日无论如何不能打扰本宫，等本宫回去再报。”凌恒唇角动了动，亦是传音入秘。
清风犹豫了下，点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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