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一下午,有两位小弟子引气成功,长老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对这届弟子的资质尚算满意。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凤盷,长老眉头微蹙,片刻却摇摇头移开视线,清霄峰的真传弟子,自然有人操心。
乌云酝酿了一下午,傍晚下学时仍旧沉沉地压在头顶,未有下雨的征兆。
恰逢同期的内门弟子生辰,因出自豪门大族,仗着门内人脉深厚就办了一场宴会,请了同期、往届的师兄弟小聚一场。
问及凤盷,因心中压着事儿,无心应酬,便谢绝邀请回了慕韶的洞府。
慕韶又不在,他似乎总是很忙。
空荡的宫殿、无尽的等待仿佛是凤盷的宿命。
凤盷平静地听着傀儡的回复,心情并无起伏。
凤盷早已习惯等待,亦曾在无尽的时光里回味等待,如今他又重新获得了等待的机会,如何能不珍惜呢。
凤盷平静地在餐桌前落座,看着一桌的精美菜肴,却毫无食欲。
执箸的手又倏然放下,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突兀。
“撤了罢。”
忽然窗外雷声大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凤盷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雨打莲叶,思绪渐渐飘远。
凤盷想起午间欧阳芳与泽川君的对峙。
交缠地脖颈,野蛮地撕扯,愉悦地呻吟
一幕幕在凤盷的眼前闪现
、放大、重复
继而人影变幻。
凤盷想起兄长厚重繁复的衮服,总是一丝不苟,严丝合缝地尽力遮盖住兄长的每一寸皮肤。
克制、守礼、威严而尊贵。
而那之下
凤盷眸色越发深邃,脑海中尘封最深的记忆被翻出,他知道那庄严肃穆的衮服下的风景,令人目眩神迷。
凤盷过去便不敢直视,怕亵渎心中的神明,而那不过是他虚伪的佯装作态,事实上那几乎完美的筋骨肌理只不过一眼,便足以被他清晰记下,封存在触碰不到的记忆深处。
凤盷觉得喉头干渴,玄剑宗严谨的弟子制服束缚得他喘息不过。
凤盷深吸一口气,喉头滑动,扯松紧束的领口,觉得心中的恶念涌动,来到此界就没有犯过的病隐隐有发作的迹象,几乎压抑不住。
凤盷眼眶隐隐泛红,他慌乱地看了看四周,见到殿内随处可见的玉清莲盆栽,几乎想都没想,便扯落一朵巴掌大的玉清莲,揉碎了塞进嘴中。
苦涩地味道在嘴中蔓延,化作一道清凉的气流,将他的不安烦躁一一抚平。
凤盷渐渐平静下来,神色却并没有就此好转。
凤盷转身看向殿内随处都是的玉清莲盆栽,神色暗沉。居住在玉清王莲之上尚且不够,又在殿内遍植盆栽,究竟是真就如此喜爱玉清王莲还是
一场彻夜不歇的大雨昭示着玄剑宗彻底进入雨季,时常便来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或是整日整日乌云压顶,潮湿闷热的天气闹得小弟子们叫苦不迭。
凤盷已经一连半月未曾见过慕韶,慕韶每日都会给凤盷留下当晚的课业,由慕韶身边的傀儡检查并反馈结果。
慕韶对凤盷并不显得多亲近,也并非对凤盷全然不顾,只是扮演着一位冷淡的师兄,仅此而已。
凤盷渐渐认识到这点,心情日益糟糕,终日阴沉着一张脸。
引气入体已进入最后阶段,同期内门弟子太半已经成功,凤盷阻塞的经脉却迟迟没有动静。
事情进入糟糕循环,乌沉的云如同凤盷的脸色,沉沉地压在同期内门弟子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