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一半楚汐的私人手机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柯以昇。&ldo;喂,您好叔父……您说什么?&rdo;柯以昇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婉:&ldo;楚汐,今天是我不对,我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听说你已经走了?吃好了没有?&rdo;楚汐沉默了一下,&ldo;……没事,您别挂心。&rdo;不管怎么说柯以昇都曾经在他楚家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而且不是一般的帮助;况且和柯家翻脸是很不智的,忍忍就算了,还能真计较不成?柯以昇的声音一下子就欢快了起来:&ldo;那样就好,我听说你走了还很担心你。对了,郑平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我这么建议对我自己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完全是为你着想。我看着你长到这么大,你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什么话我就直接告诉你了,机会你自己好好把握知道么?&rdo;楚汐点点头:&ldo;我知道。&rdo;他顿了顿,慢慢地说:&ldo;三天后收货的时候我会在码头动手,到时候请您多担待些,我可能会……杀了郑平。&rdo;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很沉静,车窗外的幻彩霓虹映照在他侧脸上,映得眸光如水,纹丝不动。柯以昇多少有点惊讶了一下:&ldo;你这么讨厌郑平?&rdo;&ldo;是的,&rdo;楚汐一字一顿的说,&ldo;我很讨厌他。&rdo;他没有说的是当他站在郑平面前的时候,他总是会产生一种自己什么也没有穿的错觉。那个男人看他的目光欲望是如此之重以至于根本不用掩饰,那是一种等待猎杀的目光,带着浓重的血气和撕裂的渴望。那种目光,让楚汐深深的不安。货物交接的那天是阴天,阴霾的云层沉沉遮蔽了天际,风很大,呼呼的就像刀子刮在脸上一样。楚汐的车开到码头,柯以昇站在库房的瞭望台上拿着望远镜,不远处的海面上停着一艘货轮,被厚厚的油布遮盖着,蔚为壮观。没有几个人知道在这艘普通货轮上装着价值上亿美金的军火,它即将在郑家的护送下通过领海,驶向欧洲广阔而利润丰厚的军火市场。楚汐走上瞭望台,柯以昇放下望远镜,转头来对他笑道:&ldo;一切都准备好了?&rdo;楚汐点点头:&ldo;准备好了,狙击手已经在高处埋伏。&rdo;柯以昇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好像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手按在楚汐的双肩上,微微的笑了笑。&ldo;……那叔父,没什么事我下去了。&rdo;楚汐刚返身想离开,柯以昇突而说:&ldo;等等!&rdo;&ldo;叔父?&rdo;柯以昇盯着他,缓缓的问:&ldo;楚汐,你说我待你怎么样?&rdo;楚汐有些莫名:&ldo;很好啊。&rdo;&ldo;……你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一急一气病倒了,是我照顾你、看着你,那时你那么弱,那么单薄,躺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那个时候我就跟自己说,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这孩子。&rdo;柯以昇的目光竟然有些伤感,&ldo;以前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半夜睡不着,都是出来和我一起小酌两杯,有什么事也是那目光中蕴含的赤裸裸的欲望是如此不加掩饰,楚汐刹那间甚至有种被猎食的野兽盯上的错觉。但是他毕竟已经在这个刀口舔血的世界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表面上再斯文再贵气,骨子里的凶悍是不会被磨掉的。郑平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手电向柯以昇他们的小船挥手。楚汐偏了头,盯着他问:&ldo;你以为柯以昇会让你全身而退?黑吃黑是他的专长,他玩得比你精明多了。&rdo;郑平一下子笑了起来:&ldo;他怎么会有机会黑吃黑?这周围海面上遍布着我的人马,我的狙击手已经在货轮上随时待命,你以为我会做这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蠢事?&rdo;楚汐盯着他看了许久,郑平摸摸脸,很是流氓的笑问:&ldo;怎么,爱上我了?&rdo;&ldo;……我是在想,其实有一件事是你无法预料准确的。&rdo;&ldo;什么事?&rdo;&ldo;‐‐我。&rdo;郑平猛地低下头,楚汐手中刀光一闪刺向自己身前。郑平刹那间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抓那个刀刃,但是楚汐动作比他敏捷多了,一刀子翻过去又快又准的就这么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