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抽了抽嘴角,终于忍不住出声,“女侯和表哥还真是有兴致大早上就跑到我家里来下棋。”
陶夭夭闻声抬头,见到荀久戴了面纱,不由得眯了眯眼,“你昨晚去哪儿了?”
虽然陶夭夭的语气有质问的嫌疑,但不可否认这其中的确带了毫不掩饰的关心,就好像姐姐在关心妹妹的安危问题一样。
心下一暖,荀久浅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自然是有正事要办。”
听到这里,季黎明首先几不可闻地低低笑了一声。
荀久皱眉瞪他,“你笑什么?”
季黎明头也不抬,眼睛看着棋盘,“自然是笑女侯马上就要输给我了。”
这种鬼话,荀久当然不信。
不过季黎明不当着陶夭夭的面戳穿她这一点,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对了,你们俩怎么会来这里?”
荀久在石凳上坐下,也不管棋盘上正惨烈厮杀。
陶夭夭的白子被季黎明的黑子包围了大半,心中正在飞速想办法逆转,听到荀久的疑问,索性头也懒得抬,道:“那天晚上女皇陛下在宫宴上突然昏倒,之后我们一众宾客就被遣散了,昨天我来这地方找你想问问情况,你的小丫头说你去皇宫了,我只好等到下午,结果你还是没回来,我一猜你肯定去了秦王府,于是我又辗转去了秦王府,让我意外的是,秦王府的管家竟然告诉我你们俩自进宫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那不是很正常么?”荀久挑挑眉,“女皇陛下病倒,我作为她的御品医师,自然要进宫为她请脉治疗。”
陶夭夭神情怔忪,抬起头来看她,“你什么时候成了女帝的御品医师了?”
季黎明也不禁抬起头来看向荀久。
“就这两天的事儿。”荀久面色淡然,“只不过还差一道圣旨,否则你们早就知道了。”
“哎不对!”陶夭夭立即反应过来什么,忙道:“你什么时候成为御品医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昨晚真的在皇宫么?”
荀久心虚地垂下眼,语气保持着冷静,“自然是在皇宫,不然你以为我能去哪里?”
季黎明望着棋盘哼笑两声。
荀久磨牙,“季黎明你嗓子被鬼掐了?”
“大概是。”季黎明依旧不抬头,语气慵懒,“我昨晚一回来就帮老爷子去调整换防兵,刚好路过帝寝殿,有一只鬼一直追着我跑。”
荀久是个敏锐的人,一听便知道季黎明想说他昨晚进过宫,根本没有见到她在帝寝殿。
面色有些发烫,荀久心知这两个人是打算揪着这件事不放了,她哼声抬起头,瞪着季黎明,“那你还没说,这两日你去哪里了!”
“我说了,你便告诉我们你昨夜去哪里了?”季黎明扬眉一笑。
“有什么不敢的!”荀久答得理直气壮,“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难不成大白天的还怕有鬼?”
季黎明眸光动了动,眼波在她白色面纱上流转片刻,忽然道:“你没做亏心事,我做了,所以,我不告诉你我前两日去哪儿了。”
荀久听得出来,季黎明这番话是在为她打掩护,顺便堵了陶夭夭想打探她昨夜行踪的心思。
陶夭夭也并非浅薄愚昧之人,只随便一听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眸光微动,她也不打算再追究荀久昨夜的行踪,笑问:“那你替女皇陛下请过脉,可有查出来是何状况?”
荀久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
“宫人之间流传的那些,谁知道有几分真实。”陶夭夭一子落下,侧过身来看着荀久,“哪有你这个大夫说得准。”
荀久见他们二人还在棋盘上争执,索性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开口,“其实,女帝的情况,很严重。”
短短一句话,让正在下棋的那二人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陶夭夭惊魂未定,扔了棋子,目光落在荀久平静的双眼上,“莫非宫人们所传非虚,女皇陛下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也不尽然。”荀久浅啜一口茶,“不是还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