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张一千的铺子两天了,这老头还是像几年前一样精瘦、颌下的山羊胡似乎花白了些,但是在他看来还是那么不顺眼。
他现整条小街就他家的铺子生意差,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也不为过。
张一千的家和店面是一体的,楼上住人,楼下开店。
这一现原本让宁不平感觉有些棘手的,但盯了两天下来他现,这家伙根本不会老老实实的守在店里。
每天早上九点半他才懒洋洋的起床开张。店门大开着,自己就来到五十米开外的一个米粉店嗦上一碗米粉。
然后便一边拿着牙签剔着牙,一边跟周围的店家聊天打屁。
等他回到店里一般都要到十点多了。
然后进店看一眼,绝对不会在店里待过三分钟,便到隔壁的棋牌室叉麻将。
有时没有客人的时候,他能叉到下午六点,午饭基本上也是在棋牌室里叫外卖。
但凡有个客人,不管再急,都得等他把手里的牌打完。他再慢腾腾的踱回店里,坐在问诊台后,他还是那个标准动作,用一只手指轻敲桌面。
一般客人也都是非常恭敬的取出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他随手将钱扫到抽屉里,这才开始帮人看病。
两天下来,宁不平一共也就看到一个病人上门。
他觉得最好的一个顾客都没有,张一千早点关门大吉才好呢。
明天就是除夕,宁不平认为情况基本上摸得差不多了。
下午四点多,下了一场小雨,宁不平在一家杂货店的雨篷下躲雨。小街这些天人流量太大了,道路变得十分湿滑,各种垃圾也没有来得及清理。
就在宁不平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一个老汉就在他不远处踩着香蕉皮滑倒了,肩上还挑着半担没卖完的大白菜。
可能是担心挑子里的菜,老汉光顾着保护挑子了,手先着了地。
“咔嚓”一声脆响,看来是骨折了。
老汉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抱着手在地上打滚。
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下来指指点点的,就是没人上前搀扶。
“哎呀,这老爷子摔得可不轻。”
“谁说不是呢,刚才我扶都没来得及。”
“那你现在怎么不上去扶一下呢?”
“你当我傻吗?一会额上我怎么办?”
。。。。
宁不平离得较远,看不是太真切,但人群中传出来的议论声却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向前走了几步,但是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挤都挤不进去。
但宁不平的身高摆在这里了,在身高普遍较矮的南方地区,他这接近一米八的个头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他看到老者一边哀嚎着,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浑身的衣服被地上的污水沾染美凄惨得不成样子了。
尝试了几下,终于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见他还想去捡地上的扁担。
路上的行人纷纷劝他,“老爷子,别管那个了,前面就有个正骨的地方,你上那看看去吧!”
老头也是倔强,明明手都摔得变形了,还放不下摔在地上的白菜。
宁不平上前帮忙捡起白菜,放回簸箕。
“大爷,你先去看看吧,我帮您挑着。”
老大爷看了宁不平一眼,疼的扭曲变形的脸艰难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谢谢你啊,小伙子!”
说罢他蹒跚的走向了张一千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