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宇忙从座榻旁侧的格子里,取出一块打磨光滑的桃木板子来,板子只有女子手腕宽窄,一指多厚,一尺半多长。是仿照坝上私塾里的戒尺而制。
因为熙宁惹了夫子气怒,被含烟知道,亲自教训了熙宁一顿,又命月冷做了这柄与私塾中的戒尺一模一样的戒尺,赏给熙宁,但凡课业或是课上表现不佳,便让熙宁奉了这戒尺请师父责罚。
小卿倒是没怎么打过,只是这戒尺倒是很趁熙宇的手,拿着戒尺狠狠教训过弟弟几次。熙宁实在很怕这块板子了。如今听师父让拿,忙举起来,跪奉到师父跟前。
熙宇忙也跪到弟弟身侧,垂头听训。
小卿接了戒尺,命两个徒弟:“跪一边儿去,给你们燕月师叔倒个地方。”
燕月瞧老大拿了板子,又是气闷又有些害怕。老大,你能不能有一回讲理的时候啊,只要有一点不合你意的地方,你就要揍人,这合适吗?
小卿看燕月梗着脖子,就知道他不服气。
“还以为挨了几次打已经乖了呢。”小卿淡淡地道:“看来燕少侠还真是好气魄。”
可不是吗,都这时候了,燕月还敢梗着脖子坐在座榻上不动,确实让熙宇和熙宁觉得惊奇而且佩服。
“燕月师叔。”熙宁用手拽燕月袍摆:“师父都生气了。”
那是你们师父爱生气,难道是我气的吗?燕月不动。
“用我请你跪下吗?”小卿问,声音很淡,好像也不怎么生气。
燕月无法,只好从榻上跪落于地。
这马车很宽大也很舒适,但是三面有榻,这地面上的空间就有些小,如今跪了熙宇、熙宁,再加上燕月,实在有些挤。
可总不成,燕月这师叔都跪了,熙宇和熙宁还能在旁边安坐着吧,所以只能挤一挤了。
熙宇、熙宁不介意挤,燕月不干了。
“要不先停车,让熙宇、熙宁出去,”燕月只瞄着地面,瓮声瓮气地道:“否则,怕是老大的板子施展不开吧。”
难为你想得周到,小卿冷哼了一声:“不用那么麻烦,你只把手伸过来。”
燕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老大,你就是故意的。你在两个侄儿面前要用戒尺打我的手心吗?
“还不伸手!”小卿轻喝。
燕月百般不愿,到底还是不敢真的跟老大硬抗,算了,谁让自己撞老大板子上了呢,也就不用怕侄儿们笑话了。
燕月只好伸平了双手。
小卿扬了板子,正要落下,忽然马嘶鸣一声,车厢一晃,马车停了下来。
“珠儿姑娘。”小莫晴朗的声音响起。
“小卿哥哥呢?”果真是唐珠儿有些漏风的声音:“珠儿找他有急事呢。”
“先滚起来。”小卿只得放了板子。
哈哈。燕月心里一笑,珠儿来得正是时候啊。燕月刚坐到座榻上,车帘已经被唐珠儿一把掀开,人也挤了进来。
“小卿哥哥,燕月哥哥。”唐珠儿叫,目光却是落在尚跪在地上的熙宇和熙宁身上。
“还不见过你们唐珠儿姑姑。”小卿吩咐道。
“珠儿姑姑。”熙宇和熙宁一起行礼。
唐珠儿已经坐落燕月身侧,忙摆手道:“免礼,免礼,你们两个就是小卿哥哥新收的徒弟吗?”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