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打了个哈哈,
“怎么会呢?只是我家师尊还在的时候与我说过,修道便是修心问心。”
“无谓无为也是道,我看似惫懒,但实则是清心寡欲,心诚求道。”
杜皓擎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觉得很是荒谬,但见他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杜衡回来他便想问起这事了,但杜衡刚归家,他不好说这些,说了赵阮就得和他急,现在赵阮先挑起的话头,那他便借此机会说了。
而赵阮果然听不得他数落杜衡,这不,已经把手放在他大腿上要掐他了。
“衡儿那么懂事,你可别瞎怀疑人!”
“我。。。”
杜衡看的想笑,但还是赶紧给杜皓擎解围。
“娘亲别难为父亲了,他也是为我着想。”
“我看他就是天天在军营里面管教将士们管教习惯了,也想把那套安在你头上了。”
杜衡轻笑着,“我是小侯爷,真是如此也无不可,要是我争气些,往后还得帮父亲领兵呢。”
这话杜皓擎爱听,“说的不错,还是衡儿懂我。”
杜衡觉得眼下是个机会,又开始给他们打起了预防针。
“旧圣曾言,朝闻道,夕入知命,再寻无矩。”
这是此界的旧时典故了,传说中旧圣有一弟子,修行百年仍突破不了二重蕴气境界,谁知有一天这位弟子晨起之时突然顿悟,一朝便入道,傍晚时已然直升知命境界,不久后便达到了无矩境界。
而知命是八重境界,无矩则是九重境界,九重无矩是大多数世人知道的最高境界,在其之上是否还有更高层次,也未可知。
杜衡玩笑道,“说不定哪一天,父亲娘亲就见我一朝顿悟,便入了八重知命境界呢?”
他总要先给自家父母亲铺垫一下,总不能贸贸然就说自己现在真实修为如何如何。
杜衡他瞒了那么久,心想着自己突然说出来怕是会起反效果。
而且修为的事先暂且隐瞒一二,对朝堂的影响可能也会小一些,如果他此时暴露真实修为,保不齐有人忍不住就想对杜皓擎出手了。
镇远候的独子若是废物,那镇远候这世袭爵位可能就会断代,朝堂上那些老东西对杜皓擎的敌视也会小一些。
近几年杜皓擎在朝堂上虽然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却一直安生的很,除了皇家特意庇护,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杜皓擎笑骂道,“你倒是个心宽的,一朝知命?你爹打了一辈子仗,也才七重破军境界。”
杜衡摸着脑袋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敬了杜皓擎一杯酒,同时也算是找到了闲暇的时机,在桌子底下拍了拍明竹,示意他附耳过来,好交代他方才自己起身想做的事情。
明竹凑了过来,“师兄,方才你是想到什么事吗?”
杜衡定定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小声的和明竹嘱咐着。
“现在晚膳时间,父亲定要和我饮酒,师兄我不便抽身,你帮师兄我去寻冯召,让他去帮我办一件事。”
“好!”
杜衡说什么明竹便做什么,他是谨记叶鸣山与他说的话。
这便起身称自己已经吃饱了又和赵阮的好意推诿一二,赶紧出去寻冯召了。
而这一头,杜皓擎和赵阮方才对于杜衡修为关切一事刚刚消停,侯府又跑进了一个传话的将士,杜皓擎听完脸色都变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又要忧心另一件事了。
“衡儿真这么做了?”赵阮小声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流言,你直接问衡儿便是,怎么这般小心翼翼。”
“我们与衡儿十年未见,自然是要多信他一些,要是让他寒了心怎么办?”
说是这么说,但问还是要问的。
“衡儿,外面流言现在又在传,你在应天府书院得了一位红颜知己,还一路抱着人家姑娘出了书院大门,可有此事?”
先前长公主流言一事,杜衡已经和杜皓擎夫妇解释过是一场有人故意操纵的意外,不过杜皓擎觉得不是什么多大事,长公主都没生气呢,也就随着杜衡自己去处理了。
今天这事就不同了,杜衡和长公主有婚约,杜衡到洛都当晚就去了人的寝殿,显然长公主是对杜衡有意的。
现在要是自家儿子突然整出一位什么红颜知己,那依长公主的性子,不搅得侯府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更严重一些,按欺君之罪处理,真要灭了侯府也是名正言顺的。
“你可不要犯糊涂啊,我见你那日不太能接受此次婚约,但若你真想退婚也要从长计议,若是拿其他女子当挡箭牌。”
“那长公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衡心中一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应天府书院那么多官家子弟,暗中还有不少的朝堂眼线,果然是瞒不过他们的。
杜衡也不是没想过这一遭,但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一来他的婚约还没大示天下,没人知道他和云疏妤的关系,此时在旁人眼里,他和长公主以外的女子有亲密接触,不过是成了人饭后的寻常谈资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