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是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却也是功亏一篑,这一切,都太不公平了!
陆柏楠摇摇头,觉得眼前人十分不可理喻,“明明是你暗中害我陆家,如今怎么还有脸来责怪我?”
陆柏楠逼近赵满,声声质问直逼人心扉,“三十年前你见财起意,害死了曼亭的父亲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来对曼亭下手,你还有没有良心,你、你简直猪狗不如!”
老人绕过赵满,三两步走到魏明曦身边,紧张的问:“魏小姐,曼亭她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陆小姐没事。”
魏明曦朝陆柏楠递过去一个成竹在胸的眼神,手上结印掐诀,将陆曼亭身上的符种缓缓逼仄而出,收在了掌心。
少女翻手又往陆曼亭的体内送去一道灵气,不消得一会儿的功夫,女人煞白的脸庞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恢复了红润,她皱了皱眉头,轻哼一声,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方睁开眼,落入视野的是两张面孔。
陆曼亭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全身乏力,过了好半晌双眼才重新有了焦距、恢复了清明,她这才真正看清眼前的是哪两个人。
目光触及陆柏楠的时候,陆曼亭怔了怔。
虽然当着赵满的面的时候,女人义正辞严的呵斥了对方,可当真正直面陆柏楠的时候,她却不自觉的退缩了。
刚才她虽在昏迷之中,可其实神志却是无比的清醒,她睁不开眼、发不出声,但陆柏楠对赵满说的那些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
她亲生父亲的弟弟、她在这世上仅剩下的血亲,竟然是害死她父亲的杀人凶手!
这人谋害了她的生父还不够,竟然还把毒手伸到了陆思妍、乃至于她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刚才魏明曦及时赶到,陆曼亭都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想到这里陆曼亭就觉得自己心中乱如擂鼓,一阵后怕。
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余,涌上陆曼亭心头,又是一股对陆柏楠的愧疚。
陆柏楠收养了她,哪怕一切并非她的主观意愿,可事实上她差点替陆家引火上身。
这让她日后如何面对陆思妍、如何面对陆先生。
似是看穿了陆曼亭内心的煎熬,陆柏楠叹息道:“曼亭,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感到亏欠,当年要不是你父亲舍身救我,死在异国他乡的就是我了,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拼尽全力也要报答你父亲的大恩大德。”
“你不是一直很在意我为什么不让你称呼我为父亲吗,那是因为,我不配啊,你父亲是个好人,我配不上做你的父亲。”老人说着,已经是潸然泪下。
眼前的二人正是真情流露,魏明曦很识趣的选择了悄然退开。
她慢步走到依旧无法动弹的赵满身前,脸上已经换了一幅冷淡至极的模样。
魏明曦眯了眯眼,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弃和嫌恶,“说,这傀儡符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经过刚才的一番纠缠,她已经发现这赵满就是个寻寻常常的普通人,那他手中的傀儡符必定是其他人的手笔。
见赵满紧咬牙关,大有一幅消极抵抗到底的模样,魏明曦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翻掌祭出刚刚被她收在掌心的符种,道:
“赵满,那个人给你傀儡符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像傀儡符这种阴毒的旁门左道,个中的妨害是可以在献出精血之人和受害之人中相互转换的,如今我专门留下这符种没有立刻毁去,就是为了这一刻——你若不告诉幕后之人是谁,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痛不欲生!”
魏明曦说到做到,她屈指成爪将那颗灰扑扑的符种紧紧攥在手心里,腕上的念珠就如同知晓了她的心意一般,化出一道血光顺着她的手蜿蜒而上,好似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地将光华黯淡的光珠包裹起来。
与此同时,赵满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瞬时刷的变得煞白,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好像真的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住,下一刻就要爆裂一样。
赵满压根就不是什么硬骨头,哪里受得了这份罪,他哀嚎几声,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但他根本不敢逃走,只是猛地扑倒在魏明曦身前,不住的求饶。
“大师我错了,我说,我说,这傀儡符是一个穿着斗篷的黑衣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说他叫齐——”
最后一个“齐”字卡在赵满的喉咙吐了半天都说不出来,在想要将那个名字说出口的瞬间,赵满倏然觉得有人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大张开嘴哼哧哼哧的吸着气,眼前阵阵发黑,不过呼吸之间,浑身就已冷汗淋漓,宛如一条脱水濒死的鱼。
“你、你骗我……”
赵满拼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指向魏明曦,后者却是无声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