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似乎像要爆炸一般,无数场景蜂拥而至。
他和周潇然本无缘分,惟有一纸婚约。
就连他本人,也觉得不可能娶一位不认识的女子。
三年之前。
周潇然曾秘密送来一封信,信中有一幅画:一只赖克宝仰头望天,天空中一只优雅美丽的天鹅振翅远飞。
信中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字:
懂?
言下之意就是劝他不要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仙衣自幼纵横北凉郡,虽是小城小族,但却向来顺风顺水,自视甚高,岂能受此大辱。
然后迅回信,画了一盆热气腾腾的铁锅炖大鹅,旁边一只赖克宝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快活无边。
另外附有一字:
香!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又是一封信转瞬而至。
这封信就没有之前那么含蓄了,从人身攻击到精神折磨,周潇然深谙其中之道,什么容貌太差的男人运气不行,什么家境太穷的男人腰杆子不硬,什么小地方长大的人太土气。。。。。。
总之,怎么爽怎么骂,怎么刺激怎么说。
论起无下限,陈仙衣这个在街头巷尾打架斗殴、深山老林争夺灵矿的家伙,显然不输于周潇然。回信中,历数千金大小姐十大罪状,什么坐享祖上荫护,还以为自己很厉害,要是没有家族庇护,分分钟被人卖了;什么吃不得半点苦头,练拳怕皮肤会粗糙,连剑怕剑气伤着脸。。。。。。莫须有的罪名被陈仙衣尽数搬来,全部安在周潇然头上。
就这样,两个人以书信往来,对骂了整整一年。
最后。
陈仙衣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就是太无聊了,拿他当消遣呢。
于是就回了一封心平气和的信,告诉周潇然,请她放心,他绝对不会以一纸婚约要挟,希望她不要再来骚扰,因为他要努力修行了。
岂料这一次,周潇然亦是态度扭转,不但赞扬陈仙衣的决定,而来附送一堆洗髓伐毛淬炼体魄的灵药,祝福他在修行路上越走越远,未来成为陈族中兴之主。
陈仙衣将信将疑,找城中药铺掌柜亲自勘验,确定灵药没有问题,这才放心使用。却不料又中了周潇然诡计。原来,那灵药的确没有任何毒性,但使用之后,会浑身痒三个时辰,就像是全身密密麻麻爬满了蚊虫,那滋味,就两个字——酸爽。
陈仙衣又岂是甘心吃这暗亏的人,眼珠一转,妙计便来。
他果断去给族长陈灵公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求他帮忙将一条小蛇封印在一枚文字中,陈灵公大怒,骂他不务正业,却拗不过陈仙衣死皮赖脸央求,只得帮了这个小忙。
于是,周潇然在阅读那封充满诚挚感谢赠药之恩的信时,甚至一度怀疑那痒痒药是否失效。再之后,一条滑腻恶心的小蛇跃然而出,落在她的手臂上,让她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锐惨叫。
她这才确认:痒痒药起作用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光悠悠过去。
后来,两人约定不再坑害对方,只是交流生活中一些琐事。
譬如吃了什么好吃的饭,看到了什么好看的风景,遇到了如何有趣的人。
。。。。。。
“陈仙衣,你怎么才来?”
陈仙衣脑海中蓦然响起这样一句话。
如雷霆炸碎,洒落魂海深处。
这是在周府门前,他们两人在三年间互通书信数千封后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
那道声音冷寂高华,却又带着无尽欣喜。
陈仙衣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位宛若空谷幽兰般的少女。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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