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窑每设计一款新作品都要事先烧制几件或几十件样品,经过内务府和皇帝看过认可之后才可以烧制正品。”
“样品上不能出现年号,只能是序号。”
“那只梅瓶底款写的是“天壹”,意思就是天字第一号,懂了不。”
高贺年闻听懊悔不已,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秃头,陆飞说自己也了解。
可自己压根就没往样品上边想。
按照造办处制度,样品禁止流出必须销毁,市面上很难看得到。
反之,正因为市面上见不到才更加珍贵,就跟印错的钞票一个性质。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物以稀为贵。
想明白这是样品,珐琅彩填充物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乾隆时期,松石绿已经非常稀少几乎绝种,制作样品当然不会使用稀罕无比的松石绿了。
突然,高贺年感觉自己心口一阵刺痛。
我的如来佛祖观世音啊!
走宝了,走大宝了。
想想这样的稀世重宝在自己眼皮底下失之交臂,高贺年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小飞,能说说这件梅瓶的出处不?”
“呵呵!”
“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我说出来你受不了打击嗝屁翘了辫子,小爷我还得摊责任。”
高贺年揪着心口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放心的说,我还挺得住,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呀!”
陈香见高贺年这幅表情就知道陆飞又捡到大漏了,美艳绝伦的桃花眼不由自主的闪烁着几颗崇拜的小星星。
陆飞把烟蒂掐灭,坐直了身子正色说道。
“我刚才从那位东北大姐口中了解到了几件事。”
“这只梅瓶是这位大姐跟他老公离婚分的财产之一。”
“她老公家姓唐,奉天人,祖上隶属汉军正白旗。”
这几句话对于陈香和李云鹤来说跟天书差不多,但高贺年和赵庆丰一下子便明悟了过来。
“唐英后人?”
陆飞点点头。
“没错。”
“《清宫造办处密录》对这只梅瓶有过记载。”
“乾隆十七年,孝圣宪皇后钮钴禄氏六十大寿,乾隆爷下令普天同庆。”
“特命造办处制作贺寿百鸟朝凤珐琅彩梅瓶,这只梅瓶就是唐英监制的样品。”
“孝圣宪皇后对这只梅瓶样品相当满意,对唐英赞誉有加,特此把这件样品赏赐给了唐英。”
“这也是唐英为康雍乾三朝鞠躬尽瘁的最好褒奖。”
“这段秘辛在《唐英笔录》中有明确的记载。”
“也就是在孝圣宪皇后六十大寿之后,唐英告老还乡三年后与世长辞。”
“所以说这只梅瓶是唐英传奇一生的写照,是当之无愧的绝世重宝,仅此一家再无分号。”
“嗳嗳。。。。。。高老您怎么睡着了?”
大家听陆飞讲的入神,再看高贺年,面色铁青双眼紧闭,哪是睡着了,这是要归位的节奏啊。
事实上,当陆飞说出孝圣宪皇后六十大寿的时候,高贺年连后悔再窝火一口气上不来就晕死了过去。
赵庆丰和李云鹤冲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拍后背的拍后背,折腾了好一会儿,高贺年这才缓了过来。
缓过来的高贺年双手掩面嚎啕大哭,把自己恨得要死。
陈香伏在陆飞耳边小声问道。
“唐英是谁,是不是很厉害?”
“嗯,非常厉害,康雍乾三朝御用造办大宗师,凡是唐英负责监制的物件那都是精品。”
陈香继续问道。
“那这只梅瓶是不是很值钱?”
“嗯,相当值钱,跟你的子冈牌不分伯仲。”
陈香再次靠近陆飞一分,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陆飞身上。
鼻孔中充斥着陈香桂花般清甜的体香,陆飞不免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