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说服力却又无懈可击的说辞,叫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骂娘。
豫章两千万亩田的事,是不是也要叫下面人“自作主张”,然后内阁象征性行文申斥,最后也来个下不为例?
贺氏族长贺如松谨慎地问道:“敢问明相,吴郡谋逆案,要如何审理?”
姜云逸道:“陛下的意思是速审速决,明正典刑。不过诸位放心好了,此案天下人都盯着呢,调查审理组也广纳天下司法代表,朝廷肯定不会胡乱牵连,一定会拿出一个有公信力的结果出来昭告天下。”
听他如此说法,众人仍是不大放心,结合豫章要两千万亩田的传言,他们倒是不太担心朝廷把他们定性为附逆,但只怕借题发挥割他们的肉。
只是对方这说辞实在是挑不出毛病。
“敢问明相,这天下铸币厂多得是,怎就我江东便要统统交公?”
宁泽远又问出了这个核心问题,豫章铸币厂虽然不如丹阳规模大,但一年也是一万万钱的进项,哪能轻易割舍。
严东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这人,实在是不知进退。
姜云逸端起汝窑青瓷茶碗,抿了一口,仍颇为耐心地解释道:“来年起,朝廷将集中清理天下私铸,以后铸币只有朝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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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强硬,豫章众人皆是脸色不太好看,宁泽远又问道:“铸币归朝廷我等无话可说。只这铜铁盐矿,乃是我等先祖辛辛苦苦寻得经营至今,朝廷一体收走是否太过了?”
金银铜铁盐矿公有乃是老规矩了,只是过去一直落实不下去。
姜云逸沉吟道:“此事急切间的确难以整肃清楚,也不若铸币之乱迫切,这样吧,按照朝廷最新规矩,这些矿,朝廷要三成公有份子,且不干涉具体经营。”
听他这般说法,众人虽然肉痛,但也知道不可能有更好的结果了,会稽豫章众相互看看,宁泽远便应下了此事。
打发走了会稽和豫章众人后,姜云逸派人悄悄截回了严东吴。
姜云逸公廨。
严东吴坐在椅子上,端着烟锅子,旁若无人地开始装填烟叶子,不紧不慢地点上火,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吐出一个大烟圈子。
张自在侍立一旁,有些嫌弃这冲人的烟味。
“严大人,豢养山贼,是从哪家先开始的?”
严东吴刚抽了两口,听到此问,不由悚然一惊,沉声问道:“明相想做什么?”
姜云逸意味深长地道:“严大人便是不说,此事应也不难查探。”
严东吴闷闷地道:“从宁氏开始的。”
姜云逸微微颔首,道:“当前豫章四大郡望,哪家口碑最差?”
严东吴愈发气闷,却也只能闷闷地道:“万氏。”
姜云逸豁然起身,在严东吴警惕的目光注视下,来到新版大周郡县图前,指着豫章方向,道:
“严大人,就以勾结山贼水匪祸乱社稷之名,铲除宁氏、万氏及其附庸势力,推动赣水沿岸土地大规模公有化,从赣水中上游的庐陵至彭蠡泽,朝廷必须牢牢握住豫章生命线。”
说完之后,姜云逸静静地看着严东吴。
严东吴面色微微一白,早知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可没想到下死手的速度会如此快、如此狠辣,竟真的要灭人家族。
“豫章的禁军以及报纸署,都会配合你。”
此事的利害关系初次见面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严东吴也没有再废话,只是吧嗒吧嗒抽完这一锅子旱烟后,一边默默把烟灰磕在案几上,一边起身叹了口气: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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