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了几件兽皮衣物及棉服,以及刀枪剑戟,钩索,暗器等。
再往前衣物越来越多,至少是近百人的衣物。
但却没有人!
并州九月的气候,滴水成冰,谁敢脱光了衣物直迎风雪?
慕容青烈视线盯着一顶在雪地里翻滚的毡帽,脸色凝重,枯林间究竟生过什么,已经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以内。
听见一丝细微动静,慕容青烈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谁——”
动静来自于几十步外的一个小土丘。
慕容青烈妖咬了咬牙,纵马绕至土丘后面。
原来是一架马车,不过马已经死了。
马车轻微颤动,明显是有人。
慕容青烈以掌风将车帘荡开,当见车里有一名身材消瘦的老车夫,一名长相俊俏的妇人。
两人都被吓坏了,缩在车厢角落瑟瑟抖。
老车夫见车帘子被揭开,当即举起双手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老儿家中尚有个瘸了腿的儿子需要养活……”
小妇人双目禁闭,清泪两行,脸上没半点血色。
这究竟怎么回事?
慕容青烈想不出所以然,但很确定老雁岭的山贼并不在枯树林里。
她口噙手指吹了个嘹亮的哨声,招呼马帮弟子过来。
然后向车里说道:“你们俩不用害怕,我不是山贼。”
那老车夫被吓破了胆儿,哆哆嗦嗦,兀自求饶不止,似没听见慕容青烈的话,等马帮其他人赶过来,才略微恢复了些,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酒。
他谨慎地问道:“敢问女侠是什么人?”
慕容青烈潇洒地跳下了马,“奉安郡养马贩马的。”
奉安郡马帮也是江湖帮派,不过有主业营生,从不染指劫道这种低端勾当,这就让老车夫放心了一些。
“原来是马帮的女侠。”
“到底怎么回事?”
老车夫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从车里走出来,望着恢复平静的枯树林,呆愣好了半晌。
“也是我倒霉!今日要送这位曹夫人到隔壁郡城去,哪想会遇上山贼。”
黑脸汉子插话道:“老雁岭的山贼呢?多少人?”
“听他们的对话,应该就是老雁岭的那伙人,大约有百十来个。”
“那恐怕就是倾巢出动了,二当家的,他们还想就是冲咱们来的!”
慕容青烈皱起眉头道:“胆子真不小。”
老车夫晃起了手,“老雁岭山贼不是冲着贵帮的,他们说是要劫锁龙关同安镖局的镖车。”
“劫了?”
“没有。”
“那老雁岭的山贼都去哪儿了,怎么兵器钩索都拉在这儿了,同安镖局石敬川镖头武功不弱,也不至于以一当百。”
话说到这儿,老车夫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憋了半晌道:“他们……化了……”
慕容青烈诧异,“什么叫化了?”
“当时那帮山贼搂草打兔子,劫了我的车,欲将曹夫人抓回山寨,正议论同安镖局的镖车何时过来,突然就刮起了大风,雪地变成了黑色,比墨还黑,然后那些山贼就在那种黑色里面消融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嘶,撞见妖了?”
“不知道什么,但那东西没有伤害我和曹夫人。”
慕容青烈微微点头,迅做出决策,说道:“牵匹马套到这位老丈车上,咱们也得赶紧离开,此事实在过于诡异。”
一行人当即离开枯树林。
沿路而行。
大约驰骋了二十里,空阔的天地之间出现一位青衫少年的身影。
他背着竹箱笼,在雪地里孤身而行。
像是位远赴求学的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