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槐站在台前,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门帐。
台下已经聚了得有数十个观众,在她一只脚踏出帷幕的瞬间,那些视线齐刷刷凝集过来。祝槐步伐不乱,在正中央站定,手里从架子上摸来的长杖猛然一抖,轻而易举地挽了个花哨的杖花。
杖花结束之时她也顺势弯腰,不卑不亢地脱下帽子行了一礼,帽檐划过的弧度正好遮住那双可能与本人不同颜色的眼睛。
阿维丝祝槐的侦查检定,4o6o,成功。
祝槐重新戴上帽子,微眯起双眼,步履矫健地绕着舞台走过一圈,最后在某个被父母抱着的小女孩面前停下,向她伸出了手。
小姑娘张着嘴巴看着那流畅展开的十来张扑克,左右望望父母,见他们点了头后才在她的示意下抽出一张。
祝槐接过那张红心q,向着所有观众展示了一圈,在他们的注视下猛地一握拳,再展开时扑克牌已经消隐无踪,手心只余下一朵正在娇艳绽放着的太阳花。
她在小声的惊呼和小女孩咯咯笑声中弯腰将花戴在了对方的耳边,又邀请后者再抽一张。
这次是张黑桃k,依然是展示过一圈,祝槐请小女孩亲手将牌插回去,直起身来时故作惊讶地一顿,面向观众展开了手里的扑克。
唯独少了那张黑桃k。
小女孩的父母也是个会接梗的,见魔术师求助似的望过来,妈妈马上就抱着女儿上下看了看,而爸爸眼尖地把手伸进了女儿背后的兜帽,抽出张黑桃k的时候灵性地举高了手给别人看,引来其他观众一阵善意的笑声。
祝槐感谢地鞠了一躬,接过他递来的黑桃k收好,向后退了几步,鞋跟轻轻敲在底下的舞台地面上。
阿维丝祝槐的聆听检定,2o8o,困难成功。
她辨别着声音,一只手悄悄伸到了身后。
是左手。
扒在帘子上还在为她一通行云流水操作而目瞪口呆的南风立刻回神,连忙推上刚才放好那大箱子的手推车,这就要向外走去。
“女士们,先生们,”传入耳中的声音比刚才听起来更沙哑,“各位来到此地观看我的表演,实在是各位之幸。”
南风“”
喂反了吧
“刚才的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不知大家可还满意”祝槐一扬手,“不满意也很正常,想来大家来到这里,期待的不止是这些。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现在有请我新请的助手rqueen。”
南风差点把自己绊了一跤。
他忍着羞耻,一路闷头把车推到队友指定的位置,搬起箱子、放好、推好小车车,一溜小跑又钻回了帐篷里。
“助手有点容易害羞。”祝槐客观地评价起他的同手同脚,台下此起彼伏地笑起来,“接下来,我会钻进这个箱子,各位只需要从现在起在内心倒数一百个数,我就会砰地一下,凭空出现在三米之外的台上。”
一语哗然。
大家都知道魔术就是魔术,“kg”停雨的事也只是追捧者的吹嘘,而他现在说要表演更离谱的大变活人,顿时引起了止不住的怀疑。
当然,还有更多等着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做的好奇和期待。
祝槐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底下人的神情,似乎其实没有多少人在意“他”嗓音的变化,大多可能都是第一次来看kg的表演的。
毕竟看南风查来的资料,这位魔术师并不太喜欢将自己要去哪儿演出的消息宣布得人尽皆知。
她打开箱子,手指触上了箱底的拉扣。
祝槐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礼,踩着旁边自带的小台阶迈进去,最后还不忘拉好了箱盖。
一分钟过去了。
默数完毕的人越来越多。
三分钟过去了。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五分钟过去了。
别说“砰”了,台上连声蛐蛐叫都没有。
观众们“”
人呢
南风一回到后台,立刻急匆匆地按照队友的吩咐将魔术师搬上手推车,旁边还放上了另外几样道具充数,那把掉了就很可疑的随身匕也没忘记,最后盖上一层扯来的布以作遮挡。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冲向了从之前就一直很在意的那张书桌。
南风思虑再三,还是拿起来翻了几页,脸色就在察看里面内容时越来越凝重,最后干脆抓着它和周围的羊皮纸一起也塞到了灰布底下。
他推着车往外走,大概是因为冬青在台上的介绍真起了作用,路上碰到了一两个疑似是合作的工作人员的看见他也不过问可能也没想到真有人胆子这么大居然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广场,顺利地向小树林走去。
南风按捺着狂跳的心脏,他们选的位置还是偏的,等完全看不到任何人影,他才有点紧张地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那个”他说,“是我。”
“别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