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回来的?”莉莉安茫然问。
“是加勒特爵士在深夜将您背回来的,”安妮说,“说您操劳一天实在是太累,在伯爵的房间内睡着了。”
是这样吗?莉莉安沉思起来。
“夫人,”安妮有些担忧道,“需要为您叫个……医生看看吗?”
“什么?不用。”
莉莉安本能地抚向自己的脖颈,却没有摸到任何伤痕。奇怪,她为什么要摸脖子?
“我没有受伤。”莉莉安回答。
安妮却坚持道:“找个看……妇人伤势的医生。”
莉莉安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
理论上她在贵客的“监督”下步入伯爵的房间,是为了与他完成夫妻之间的责任。
当然了,伯爵病重在床没那个能耐是另外一回事。但房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安妮是在关心她罢了。
可要说昨天夜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莉莉安只记得自己步入房间,然后伯爵说什么交易。之后的事情就好像她突然断了片,全部消失在睡意之中了。
晚宴上她确实喝了些酒,更别提忙碌一天非常疲累,还真有可能直接睡过去。
得找个机会再问问伯爵,他所谓的“交易”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用,”莉莉安迎上安妮的视线,“没发生任何事。来帮我梳头发吧,安妮。”
听到这话,安妮明显长舒口气。
她是莉莉安从家中带来的女仆,自然是发自内心为莉莉安着想。谁想看到自己关心的人,与一名老头子睡到一处去呢。
放下心来后,女仆任劳任怨地拿起梳子。
梳洗完毕、换好衣服,莉莉安推开了房门。
虽然她是新娘,但克莱蒙伯爵病重,莉莉安仍然要起个大早去招待整个城堡的宾客。她
()已经做好再次操劳一整天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走下楼梯、步入大堂,入眼地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宴会过后,连大厅都已经被仆从打扫过,地板一尘不染、家具焕然一新。
最重要的是,翠峰堡常年紧闭的大门,竟然罕见地敞开着,叫日光照射了进来。
那抹旭日投射到罗兰·罗赛尔的头发上,为青年镀上了一层迷幻的柔光。
听到脚步声,正与加勒特爵士交谈的罗兰转过头,迎上莉莉安的视线。
这……
莉莉安莫名奇妙地想: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有太阳的时候见到罗兰。
“莉莉安夫人。”
罗兰扬起笑容,微微俯身:“您昨晚睡得好吗?”
莉莉安:“……”
回想起昨夜的梦境,她的脸蓦然一红。
…………
……
同一时间,翠峰堡后院。
亚历克斯·诺瓦利斯走出城堡,不远处,他的侍从翻身下马,匆忙将怀中的卷轴递到白骑士手上。
“大人,”侍从气喘吁吁道,“这是米勒家族的族谱。”
“嗯。”
“我不明白……”
侍从看起来很是迷茫:“您为何需要他们的族谱?难道莉莉安小……夫人,有问题?”
诺瓦利斯闻言拧起眉头,只是一个动作,就叫侍从噤若寒蝉。
他展开羊皮纸,米勒家族的历史悠久名不虚传。落拓贵族也有个一度风光的祖上,诺瓦利斯一个一个看过去,果然在族谱时间最早的位置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果然。
白骑士绷紧了面孔。
她有神明——真正意义上神明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