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见公主与张心湛都舍己出门,认为与他们的关系已经出了裂痕,心想,心湛能够以龙虎山为旗帜、以道教领袖为号召,整合武林一部分名川大派;公主代表皇室及官方最不受约束的势力——锦衣卫;玲珑门则只剩下了自己老哥儿一个,刚才想问二哥洛居何在,却又忘了问;自己无权无势,朱张他们联盟做事,何必多我一个?现在血剑已撤,血剑门又作鸟兽散,况且血剑门杀妻灭门本又是层层误会,自己已杀伤对方多名坛主,冤冤相报何时了?自己不如退出江湖,把掌门指环传给洛居……此番入藏,双方先后折了金钱帮二坛、血刀、土登丹巴、玲珑老人、洛回、土登丹巴、央金、盛嗣次仁等行司四将、血剑三坛……士兵、门众等无数……只为自己一个复仇之念……
念及至此,他心灰意冷,心境转和,由于他已粗通藏语,便用藏语问喜绕道:“我要回中原,你也回去么?”
喜绕方才见他面色阴晴不定,时而面露戚容,时而刚毅果决,时而犹豫不决,听了此言,大喜过望:“只要主人肯带我,奴婢没有不遵从的!”
傅英又用汉话道:“你多习汉话,以后我们兄妹相称,抛却这藏域落后蒙昧的主奴之份罢……”
喜绕起先点头,后又连连摇头。
傅英又想起央金,心里叹息一声,索性随喜绕凭习惯叫去。
傅英又问:“我教你的吐纳之法可曾坚持?”
喜绕连连点头。
傅英又起了不如收之为徒之念,但想起自己的临时徒弟华韶龄、华冲龄,不知是否平安回川,又是一声叹息!于是感叹央金死后,自己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他决定不告而别,领了喜绕,牵了两匹马,欲出丹萨梯寺。
他的行止,早有侍卫密报公主,公主正在焦灼,忙让侍卫报张心湛知晓,自己出门几个起落,先在寺门等候。
傅英又犯了犹豫不决之症,心想自己约邀永安公主与龙虎天师二人与己联袂入藏,自己却又秘密不告而别,是否合适,所以并没有挟喜绕用轻功夜行而逝,而是堂堂正正走了正门出寺。
忽见公主身影一闪。
公主道:“驸马真要携这个藏奴……呃不,这个藏女私奔么?”
傅英道:“我不是什么驸马,公主殿下,请收回这个称呼!”
朱翊镡道:“我们在师父们面前定了婚,难道你要毁婚么?”
傅英点头道:“算我毁婚好了!我还是主动退出为好,我见四弟心湛不错,他颇有建功立业之心,你们性情相合,不如招他为婿罢……”
公主大怒:“你不要就不要,往我这儿硬塞什么人?”
突听“呵呵”一声轻笑,在藏域仍一身书生打扮的张心湛转了出来,他只是偶尔披个道氅算是点缀,平时不在山中时,皆是入世打扮。
他笑道:“三嫂不要生气,三哥只是吃醋了而已……历代天师中,做驸马的不是没有,我也好想一步登天,不知公主姊姊是否应允?”
公主叱道:“滚!”
张心湛转身对傅英道:“三哥不要单独走么?形单影只,不如带上我们二人,一道闯天涯!”
傅英听到“吃醋”两字,似乎被点中心事,面色一窘,又带了愠色:“你们只管打情骂俏,扯上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