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春闻言,去?拿出了方才带进来的竹筒与瓷碗,作势欲倒,又想到了什么?:“这瓷碗方才用过了,师兄等等,我再去?换一副。”
那瓷碗,便?是方才苏淼淼蘸过的一副。
赵怀芥微微摇头,低咳着道:“不必麻烦,倒罢。”
捡春面带诧异:“师兄怎的变性了!”
赵怀芥淡淡瞥他一眼,捡春一个?激灵,再不废话,将手上枇杷膏一股脑倒了个?干净,便?逃也似的拉着小椿小桃避到了院子里。
窗口一道不起眼的灰色身形微微一闪,隐没在廊柱后。
书房内,深绿的硬糕,再蘸上黑褐的枇杷膏,看?着便?越发没胃口,不过赵怀芥这次却十分?干脆,伸手拈起,便?干脆的放入了口中。
苏淼淼盯着他的动?作:“怎么?样?”
赵怀芥侧身将口中蜂糕咽下,才沙哑着声音:“果然清爽,喉中都舒服许多。”
不单口中夸赞,心下也在感激:[特意添了薄荷,当真贴心。]
苏淼淼闻言便?也笑了起来:“我就说味道是可以的,上次我做的糕阿娘也说不错,留下一半说要?等父亲下值,我都没吃着!”
这么?说着,自然也难免有些跃跃,想要?也尝一块试试。
赵怀芥眉心一动?,连忙伸手,将碟子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的确不错,我这两日胃口不佳,咳,这一碟子正好?充饥,咳咳。”
说话间,似是有些呛着了,还又咳了起来。
听着这话,苏淼淼自然不能与病人抢吃的。
她一时也不好?就这样告辞,见赵怀芥咳得厉害,还转身后退朝四处看?了看?,想看?看?可有茶水。
元太?子的书房是一明一暗的两间,称得上宽敞,虽说放了不少书卷典籍,还有桌椅书架,木榻摆件,四下都是满满当当,但也自有条理,处处整齐,并不显凌乱。
苏淼淼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茶水,倒是在书架后的空地,看?见了叠着几口十分?结实的樟木大箱。
也是因着旁的地方都十分?条理,各归其位,便?显得这几口箱子有些突兀,还挡了一半的书架,很是碍事,一看?就是临时才加上的。
苏淼淼:“表兄这里怎的摆了这许多樟木箱子?是典籍太?多放不下吗?”
赵怀芥不急不缓的咽下口中蜂糕,才低哑着声音解释:“不,里头装了奏折。”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的苏淼淼面色一愣:“啊?”
“是前朝时的奏折。”
赵怀芥的神色却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小事:“太?宗元宗都曾看?过,母亲离宫时,从?东宫带出,叫我自小学精读,以史为鉴,明政务,晓民生。”
苏淼淼愈发怔愣:“这样要?紧的东西,你告诉我,没事吗?”
太?宗元宗看?过的前朝奏折,你一个?避居山中的“前太?子”自小精读,任谁听了也要?觉着你对?皇位还有非分?之想。
虽说元太?子身为反派,她早知道对?方“心怀大志”,可是像这样的事,不应当是要?藏起来的秘密吗?
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告诉了她!
赵怀芥闻言,却有些疑惑一般抬眸看?向她。
他面上的嫣红未褪,这样从?下往上的看?过来,眼神清澈,眼尾微微上挑,湿润的桃花眸内便?仿佛带了说不出的风流多情。
苏淼淼心下蓦然一跳,下一刻,便?听到了赵怀芥沙哑又澄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