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中。
放眼望去是一片萧瑟。
而大明王朝隐忍了十年的战争机器,随着张居正的暴怒,似乎徐徐开动了起来。
踩着泥泞。
撑着伞。
沈烈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皇帝别院中,推开门,便瞧见了好似从噩梦中醒来的少年天子。
此刻如蒙大赦一般瘫坐在了龙椅上,全身早已是大汗淋漓。
沈烈上前几步,低声道:“陛下。”
此刻。
从噩梦中惊醒的朱翊钧,竟不敢直视沈烈灼灼目光,却不知为何,十九岁的万历皇帝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沈烈幽幽一叹。
终究是皇上太嫩了,镇不住这天下呀。
不再多言。
沈烈低声道:“臣……告退。”
而朱翊钧并未挽留,只是怔怔的瘫坐在龙椅上呆。
出西苑。
沈烈行色匆匆,也顾不上淅淅沥沥的小雨,便将邮纸伞扔给了护卫,自己翻身上马,在雨幕中疾驰而去。
片刻后。
太师府。
一片忙乱中。
陷入昏迷的张居正,情况已经十分不妙,似乎已经到了弥留阶段。
卧房中一片混乱,传来了女子的啜泣声,而沈烈和张简修,在门外焦急的踱着步子。
直到定州名医马金堂从房中出来,二人便赶忙迎了上去。
“如何了?”
急切中。
马金堂眼神黯淡。
摇了摇头。
而沈烈的心便沉了下去,向着张四哥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将马金堂拽到一旁,低声道。
“他老人家……还有多少时日?”
四下无人。
马金堂低声道:“短则一月,长则一旬。”
张简修虎躯一颤,顿时泪如涌泉。
而沈烈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死寂中。
张静修从卧房中跑了出来,那婆娑的泪眼转了一圈,便快步向着沈烈扑来,用一双粉拳狠狠的捶打着沈烈的胸膛。
泣不成声。
“明知父亲抱恙,你还让他……呜呜……”
而沈烈则面如死灰,任那粉拳落在了身上,等到她打累了,带着哭腔扑入自己怀中。
大明的天眼看着就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