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时候,电视中的演讲却还在继续中。
“我知道,对于自由星河联盟来说,这段时间才是最为艰难的时刻,但我们只有经受住这些令人揪心的考验,才能证明我们这个国度的伟大!才能证明民主共和的伟大!是的,不能通过外敌的战争,而是通过和我们自己的战争!”
现场欢声雷动。
“这有点像是电影台词……”克雷尔喃喃道。
“我们永远不能为了一个抽象而模糊的目标,牺牲人民的福祉了!为了确保我们永远站在弱者那一边,站在孩子、老人、妇女和所有弱势群体的那一边,为了我们永远站在公理和公正的一边,为了联盟永远伟大,我们必须改变这个国度。我们必须前进,我们必须奋斗。我现在,将以一个普通的联盟议员身份,对代统领埃斯科元帅的领导能力,提出完全不信任票!我要求弹劾埃斯科元帅,同时马上开始大选!”
议会之内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接着又化作了沸腾的人声。
“他们在欢呼?”克雷尔微微一怔。
这便意味着,大多数人是赞同帕尔庭夫人的。那么,埃斯科元帅下台便已经是时间问题了,下一步,也就真的得是大选了。这将极大的牵扯现在联盟的行政资源。
帝国和共同体杀得昏天暗地,我们却在大选?天底下还有这么抽象的事吗?
克雷尔·贝尔蒙特嗤笑了一声“泰罗斯·塔托斯先生当了十五年的大统领。而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中,执政的星联在议会中也一直占据着优势地位。可是,为什么一位议员夫人出来做了几次演讲,这样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呢?”
芬恩·贝伦凯斯特上将露出了微笑,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而盛大的马戏。
“克雷尔,正是因为星海联合会已经执政了一个多世纪,所以绝大多数的联盟政治家的视野才只停留在冬暖夏凉的办公室里,忘了世界的现实。对我们的国家来说,这是一次正确的变故。仅仅只是这一点,我是非常赞同帕梅庭夫人的。”芬恩上将笑道。
“如果是为了提醒议员和政治家们,谁才是联盟的主人,有很多种方法。何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呢?”克雷尔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有兴师动众,影响时间足够长,力度才足够大。”
“……即便是现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
“就应该是在这么微妙的时间点,才有疗效。”
“芬恩叔叔,你们可真是傲慢。”克雷尔觉得自己应该愤怒。如果是自己那个在塞得要塞的老朋友在此,一定已经开始飙了。可是,他却只觉得有点无力。
“你们是谁啊?克雷尔,你又是谁啊?”芬恩上将大笑了起来。
克雷尔·贝尔蒙特有了非常短暂的沉默,他捋了捋袖管,把左手的机械表给遮住了——那还是他在新玉门的图隆机械厂拧螺丝时,明“图隆齿轮”而得到的奖品呢。
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能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余连批判自己总是在进步和堕落之间左右横跳,他表示完全赞同。
可是,对这件挤进轻奢门槛还非常勉强的机械表,却一直视为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这个时候,电视荧幕中,现场依旧欢声雷动。清秀纤细的帕梅庭议员已经走下了主席台,接受全场的欢呼。
当她没有在台上大声疾呼的时候,看上去便确实只是一位楚楚可怜的贵妇人,脸上的微笑斯文优雅甚至有些腼腆。可现在,身处万人簇拥中,她的笑容也依旧如一,却闪烁着一种改革家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感,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殉道者的味道了。
她现在还不是联盟的国家元,但许多议员已经准备站队了。
“不少选民,尤其是有投票权的下层人民,正在把她视为救世主。”芬恩上将道。
“……如果算上没有投票权的那些呢?如果那些只有白卡的居民也有了投票权呢?”克雷尔道。
“那大选就不会有任何悬念。帕梅庭夫人在上个星期,带了一个议员小组去冰谷城事件现场进行了调查,还亲自去了贫民劳工区。她承诺,自己若有机会,一定会全力调查事件真相,给所有死难者公道。”芬恩上将道。
克雷尔必须要承认,如果联盟大统领真的换成了这位,确实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再仔细想想,联盟的人民,甚至整个宇宙,应该都已经厌倦严肃刻板的政治精英范儿的那种领袖了。可是,女性的母性包容感,是不是会中和这个世界的残酷呢?
原来如此!”克雷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懂了,这就是娅妮的设计!那位夫人是来打前站的!她当个一两界大统领,正好是可以给那个野心勃勃的丫头打个前站吧?是了,帕夫人一定是娅妮的人!我终于明白了!”
“想象力不错,克雷尔。当然了,无论是丰富的想象力,还是天真的朴素善良,都是不成熟的表现。不过,你也不要自怨自艾,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老家伙们商量完了事情,叫我们执行就是了。”芬恩上将笑了。
“那娅妮呢?她可是比我还小……好吧好吧,就当我没问。”克雷尔很伤心。
“你已经不错了。至少在执行之前,我们是会告诉你真相和原因的。要是有些更不成熟的孩子,我们只是要他们执行就好了。”芬恩·贝伦凯斯特收敛了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晚辈“告诉我,克雷尔。你这次来,到底是准备执行什么呢?”
克雷尔·贝尔蒙特同样也收起了自己的微笑,站起了身,声音平静自然“那么,芬恩·贝伦凯斯特上将,以凡管理局的名义,你被捕了!”
蔚蓝色的光焰,旋即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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