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日子,贾数正在房中查看账本儿,雪浮来报,点墨来找。
“何事?”
“回太太,太太说的小品已经编排得似模似样,还请太太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小的们好提前修改。”
毕竟是提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多地方都没办法做得尽善尽美。
贾数没犹豫,很快将手中事物了结,直接离开林府,去了那些演员排练的院子。
贾数自己不是个会编故事的人,不然早在林家书肆推出征文活动的时候,她就披着马甲给《故事集》投稿了,完全按照她想要的故事打造,到时肯定比单纯的征文更容易打开那些读书人的脑洞,然后写出更精彩、脑洞更大的故事,也能更稳定更高质量地为林家书肆供稿。
可惜,她不会。
所以这个小品的故事,就完全是模仿当年春晚爆火的《不差钱》大幅度改编,然而贾数文笔不行,写出来的故事形似神不似,颇有些四不像的意味,完全没将《不差钱》的精髓写出来。
不过还好,贾数想要将这个小品排出来,原本就不是为让他们靠着表演赚钱,只是想让林母看看类似的表演的方式,林母能不能够接受。
但最后的结果……
哪怕是贾数,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好看——
剧本差,演员表演生疏羞涩,完全放不开,没有导演,台上走步乱七八糟……
最让贾数吐血的是,整个小品唯一的笑点,竟然是因为某两个演员走路的时候没注意,直接撞到了一起,然后双双在舞台上跌倒了。
就这样的东西,别说让林母来看,就算是她也根本说不出愿意为他们的表演捧场的话。
贾数犹豫着,是不是要将话剧蝴蝶出来的计划搁置,然后专心展自映画。
只是京城人虽然多,但真正愿意花钱买票的人到底少,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天天花钱到映画院看自映画。最关键的是,因为制作的自映画的人只有林家,而制作一个故事耗时又耗力,他们根本没办法在一个故事的新鲜度消失后及时推出新的自映画。
哪怕自映画的门票钱很贵,最后赚的钱也不算很多。
反倒是在自映画机器与故事的画本儿开始售卖之后,林家在这两样上面赚了大头——
真正愿意隔三差五就泡在映画院的人都不差钱。可既然不差,他们自然就更愿意自己购买一台机器,然后在林家买故事的画本儿回家自己慢慢播映,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就算以后有了新的画本儿,他们也只需要将新推出的自映画画本儿买回家,完全没必要和其他人一起排队。
甚至连内务府都派人到林家商铺购买了好几台自映画机器,故事的画本儿也都买了好几本。
虽然购买机器的人只是少部分,但家里有条件买映画院票的人本就少,这些人一离开,映画院每月的盈利自然会跟着减少。
如今距离自映画推出好几个月,自映画的热度虽然没有降下来,生意实打实受到了影响——
开着映画院,却卖着自映画机器和画本儿,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作死。
然而没办法,古代又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法,自映画的机器才造出来的时候虽然新奇,映画院也靠着它大赚了一笔,但古代这些一辈子都在专研同一样手艺的匠人是很了不得的,就算他们创造方面比不上黄履,但模仿,却能很快将自映画的机器造出来。
贾数也曾想过将自映画的机器藏起来,不让人现,那其他将人也就没办法模仿。
但仅仅是皇宫那些知道了自映画的存在,却没办法随时出宫的人贵人,就会产生很大的意见。可若是将自映画的机器送进皇宫……
内务府与工部的工匠可是全大夏最顶尖的一批,而他们又与权贵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要机器落入内务府或者工部,那完蛋,跟林家将自映画的机器图纸不要钱地到处撒没什么两样,还不如由林家自己售卖,还能赚一笔钱。
配音与口技的出现,反倒成了映画院的新特色。贾数能够想到,让那些将机器买回家的权贵在“无声电影”与“有声电影”之间,肯定也愿意花点钱走进映画院享受一场视听盛宴。
怎么看,都觉得自映画的钱途要比话剧更好。
霜泠见贾数皱眉不展,突然开口:“太太,何不请戏班主来□□他们?虽然戏曲与话剧不同,但走位,表演这些应当不会有太大差别才对。”
贾数失笑:“怎么会,戏曲与话剧完全是两种东西……”
她顿了顿,瞬间反应过来,戏曲虽然与话剧是两样东西,但都是舞台表演,哪怕表演形式有差别,但舞台上的走位、演员的情绪、舞台表演经验等东西却是共同的,戏曲演员说不得还真能给话剧演员提供帮助。
这么一想,贾数就坐不住了,转头对雪浮开口:“你让人去将之前购买了《伶人怨》故事的那个戏班的戏班主请来,就说我有事请他帮忙。”
雪浮笑着点头:“太太有事找他,那戏班主巴结还来不及,太太何必这般客气?”
虽这样说,她还是很快去将戏班主叫来了,态度也随了贾数,待他十分客气。
那戏班主见到贾数的时候,还有些诚惶诚恐。
不过因为之前靠着《故事集》上的故事改编的曲目,他们戏班在京城很快就闯出了名声,他对贾数这个慷慨的贵人十分感激。
“林夫人,您有任何吩咐,只要贱民能做到,一定赴汤蹈火。”
贾数摆手:“没那么严重。我这边要排演一个节目,与戏曲不大相同,但都需要演员上台表演,我想着你应当比我们这些外行更懂,这才请了你过来。”
“班主放心,林家不会让你做白工。”
戏班主赶紧摇头:“林夫人说笑了,我们这样的身如浮萍,人人皆可轻贱之人能与文安侯府搭上关系,不知多少人羡慕,贱民怎能要林家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