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双眼一亮,连忙接过,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这画像,怎么和之前那副看起来差了那么多?”
林如海更气了:“这是我画的,当然差了很多!”
他就算天纵奇才,才学了五晚的时间,画出来的素描也不可能直接达到贾数那般水平啊。能看出人样,能将灵姬与周掌柜的特点精确地画出来而没有让人物走形,就已经很不错了。
徐少卿顿时不好意思了:“那个,林学士,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
“你闭嘴吧!”林如海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徐少卿伸手,一张嘴巴张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看着林如海离开。
“怎么回事?”平常一贯精神抖擞的徐少卿拿着画像去找大理寺卿的时候,难得带了几分颓气,引起了大理寺卿的注意。
徐少卿叹气:“我好像又把林学士得罪了。”
大理寺卿奇了:“你还怕得罪人?”
就徐少卿那一副军营带过来的直肠子,不说大理寺内部,就是其他部门的官员都被他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但之前可从未见他放在心上过。
徐少卿将画像放到大理寺卿的办公桌上:“林学士为了帮助我们办案,特地花了几天时间去学洋人的画法……”
在他看来,能主动帮助大理寺办案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好人,而他最不想的,就是惹这些好人生气。
大理寺卿将画像拿到手上,一双眼睛死死地黏在了画像上面:“我算是知道你之前为什么非得让林夫人到大理寺帮忙了。”就这将通缉犯的五官画得如此精准的画技,若是到大理寺,能帮他们省下多少事儿啊。
然而一想到贾数的身份,他也只能叹气。
徐少卿眨眨眼,在一旁出馊主意:“林学士不过才学了几天时间,就能将灵姬和周掌柜的五官画得这么清晰,若是再练习一段日子,岂不是很快就能追上他夫人的水平了?林夫人身份不便,不好到大理寺供职,但林学士可以啊。”
大理寺卿瞪了他一眼:“林学士如今已经是从四品的侍读学士,你才多大的官儿?他若是过来,我们大理寺能给他什么职位?”
关键人林如海明显得了皇上青眼,如今正和一大群才学渊博的学士修书呢,怎么可能跑到大理寺来给他们画画?疯了吗!
徐少卿也知道不可能,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听到大理寺卿的话,肩膀垮了下来。
“要是林学士升值没那么快就好了。”徐少卿嘀咕着。
若林如海和他那些同科进士一般,如今还在翰林院混资历,他们大理寺就可以直接将人调过来,到时候官职也好安排,直接和他平级,给了大理寺少卿啊。
大理寺卿抄起砚台朝着徐少卿直接砸了过去,徐少卿手脚灵敏,赶紧躲开。
“你这话要是被林学士听到,看他不到皇上那儿告你一状!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嘴怎么就那么欠呢?”
有了林如海的画像,徐少卿花了一大笔钱找到最顶尖的雕刻匠人,将画像雕了出来,又找到印刷坊印了许多画像。
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江南就传来了消息——
抓到了两个疑似灵姬与周掌柜的男女,同时还现了两个跟他们接触频繁的专门养瘦马女人。
大理寺立刻将这个消息写成奏折,递给了启圣帝。
“扬州瘦马?”启圣帝眼底明灭不定,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旁边的何文义赶紧解释:“这扬州瘦马,大多是由盐商从小从人牙子那儿买来相貌不错的女孩儿培养,她们大多精通至少一项琴棋书画等才艺,身段窈窕瘦削,温柔小意,是那些盐商培养来送人的。”
至于送谁,启圣帝心中有数。
启圣帝也是从夺嫡走过来的,当年也不是没再江南安插人手,更不是没接受过盐商送来的瘦马,但这瘦马若是与敌国奸细扯到一起……
“朕记得尚在潜邸之时,有几个盐商也送了几个瘦马到朕的府上,如今可还在?”
何文义觑了启圣帝一眼,低头回到:“回皇上,圣上登基前夕,几位……便都不在了。”
启圣帝年轻的似乎又不喜欢柔柔弱弱的瘦马,自然对她们十分冷淡,关键她们身份也不清白,入宫后牵扯太大,她们还没有皇上的宠爱,可不很快就香消玉殒了吗?
启圣帝神情舒缓下来,又问:“几位皇子府上,可有瘦马?”
何文义摇头:“奴才不知。”
若是启圣帝问他那些皇子的正妃侧妃及正经妾室,因为那些女眷娘家清白,大多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他倒是能如数家珍,可瘦马……
那就是个玩意儿,不,甚至连玩意儿都算不上,只是个泄欲的工具。他又不在皇子身边伺候,怎么可能特意去打听?
启圣帝倒也没怪罪何文义,片刻后直接下令:“让路卿尽快将那几个女人养出来的瘦马都送到了哪些官员的后院调查出来,到时将名单直接交给朕!”
这话一落,他又有些生气,“大理寺卿能调动的人手尚不足朕手下人手的一半,怎地大理寺这么快就将人找到了,朕手下那些人却连个人影都没查到?”
最气的是,他手下的人还大部分都跑到边关去堵人,谁知那两个奸细根本没打算回国,而是跑到了富庶江南去了!
这点何文义倒是有所耳闻:“回皇上,这事儿似乎与林学士有关。”
“林如海?”
“听说一个月前,很多人都看到大理寺的徐少卿到翰林院堵了林学士好几回……”&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