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圣帝气笑了:“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朕就看看所有书肆一同出售试题,究竟有没有书肆能过林家书肆的生意。”-
林如海正高兴于自己终于从山一般的试题中脱身,就算枯燥的编书,他都满脸带笑,兴致勃勃,让一同编书的其他同僚看着,就觉得他有好事生。
除季儒外,自然还有其他人注意到林如海与前几日的不同,便有人好奇地早林如海打探八卦。
林如海也不觉得需要隐瞒,便将林家书肆即将出新书的消息告诉了同僚。
季儒因为只是个庶常,即便被林如海调来一同编书,却也因为官职最低,而被各种琐事缠身,整天忙得团团转,所以尽管知道林家书肆的书很火,但其究竟有多火却没有清晰的认知。甚至于他好友送给他的书,也因为平日太过繁忙而没时间翻看。
可这些已经成为学士官员,平日只需统筹大局,其他琐事跑腿儿的事也都有属下帮忙,每日散值的时间可比林如海都要早得多。
甚至因为最近修书的原因,对市面上的书籍十分关注。林如海出的书,这些修书的同僚都买来看了,却也没太大感觉。但刘正清大儒也在林家书肆出书,这便让他们不得不对林如海家的书肆另眼相看了。
所以听到林如海的话,他便有些心痒难耐:“林学士可否替在下留一套,我到时派人到书肆去取。放心,我会让下人带足银子的。”
林如海摇头:“都是些往日春闱与殿试的试题,于我等并无用处。”
前来问话之人并不失望:“我等用不上,还可送人。”
林如海这才应了。
那人满意了,犹豫着提醒了他一句:“你们家的书肆想要售卖试题,恐怕还要再等等。”
林如海一愣:“为何?”
之前启圣帝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们放心售卖试题?
来人便将之前朝堂生的事告诉了林如海:“这种事儿前些时候本已经说定了,按理说应当不会再出现变故,但既然有人带头挑了事儿,以科考试题的背后利益纠葛,会有如今结果倒也不奇怪。若是皇上不顾百官看法直接驳回御史意见,倒也没人敢说闲话。”
但显然这事儿似乎涉及到了三皇子,皇上动了真怒,最后便成了这么个结果。
林如海也不傻,听了这话便知道,这事儿恐怕又被人当做筏子,被扯进了夺嫡之中。
没一会儿,果然又听皇上召见林如海。
这次,林如海对皇上召见他所谓何事,已经心知肚明。
一到中午用膳的时间,林如海便乘着马车,直接回了林家,将这事儿告诉了贾数。
但这事儿已经盖棺定论,皇上都已经当成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说出了让所有书肆在同一时间售卖的话,难道还能自打嘴巴,将话收回?
君无戏言,启圣帝绝不会这样做。
哪怕回到上书房冷静下来后,他也明白过来三皇子是被人设计了。
但想要从太子手上抢下他屁股底下这把椅子,却连自己麾下的官员被人买通了,甚至上朝明言暗害了,他都不知情,这样的性子,这么点儿本事,还想当皇帝?-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新一科的春闱便要开始了。
这段日子,大夏其他地方的读书人全都聚集在了京城,适应当地水土,复习功课,外出交际打响自己的名声。
从江南而来的汤元纬,正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与其他学子不同的是,他很早就在父亲的安排下,投奔到了父亲的好友季伯父门下。因为季伯母娘家是江南有名的商人,汤元纬在季家待的还是挺舒服的。
当然,如果没有他父亲神来一笔,将京城卖得火热的刘大儒写的教辅书送了两套到季府,他应该会更高兴。
但世上没有如果。
哪怕季伯父并不在意,甚至因为父亲的作为,反倒对他更加照顾,汤元纬却觉得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躲着自己的屋子复习功课,并不愿见季伯父。
这日,他的好友到季府找他:“你可曾听说,林家书肆又出新书了。”
汤元纬当即心神一动,起身就要往外跑。但很快定了神:“你可知道那书的内容?是我们能用上的吗?”
“嘿嘿,早就打听过了,这次是圣上看了刘大儒的教辅书后,心有所感,怜悯我等学子求学艰难,故而决定与林家书肆合作,准备将前些年的春闱与殿试的试题刊印成册,让我等学子在春闱前能有个底。”
“而且这次不止是林家书肆,京城内的其他书肆也可在户部拿钱买试题……”
“既如此,我等为何不直接到户部购买试题?”汤元纬奇怪地问。
他好友愣了下,随即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对他喊:“你也不想想林家书肆的书有多难买,若是去迟了,被人抢光了可怎生是好?就算你有什么想问的,到地方了去问那些已经买到了试题集的人不是更好吗?”
再者,他好友心中嘀咕:就算其他书肆卖的试题与户部的别无二致,可林家书肆卖的试题集却绝对不同。
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然而两人毕竟不是听到消息后就直接赶到林家书肆,途中又没乘马车,等到林家书肆门前的时候,现其门外早就排了一条近百米的队伍。
两人被狠狠唬了一跳,对视一眼后,一人排队,一人赶紧找人探问情况。
他好友脚程快,很快跑到队伍末尾排上队了,汤元纬则跑到店门口,瞅着有人买了足足五大本试题集出来,竟敢将人拦住:“敢问这位兄台嗬……”
汤元纬目光死死地定在此人怀里的五本书上,刚才晃眼一看,没看清,如今却有些错愕,“这次的书,怎地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