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垂,僵硬勾起的嘴角像是覆盖着内外两层皮,诡异渗人。
祈行夜皱眉,想要询问,可尸体却瞬间垮塌融化,变成黑液散落地面。
也迸溅在了他身上,手掌上。
黑液落在地面的瞬间,就渗透进土层,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同迸溅到祈行夜身上的那些。
只剩下钉死在树干上的长刀轻轻嗡鸣晃动,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什么存在。
不远处的专员小王惊呼着扑过来,想要为祈行夜清理身上的污染粒子。
几个专员将祈行夜团团围住,急得满头是汗,生怕稍微慢一点就会使得祈行夜被污染。
但污染计数器就像坏了一样,始终是零。
尸体消失,污染现场失败,祈行夜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这个地址。
因此,他让几名专员留在那里看守,以防止意外。
其他所有人,则立刻奔着新地址而来,将它当做第二污染现场警惕对待。
与此同时,情报分析部也拿到了祈行夜回传的尸体照片,按照那张脸紧急调查身份。
就在祈行夜与李龟龟对话的这一时刻,情报分析部的人仍旧在争分夺秒的搜寻。
“啊?”
李龟龟茫然:“有人给你打电话?但是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过人啊。”
他想了想,表情严肃:“不对。”
“有一个。”
李龟龟将房子里男人虚影的事情向祈行夜说了,在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简直是和危险擦肩而过,不由得一阵后怕。
“就在你给我打电话
的时候,那人才消失……要是真的被他抓到,都不一定会生什么。”
他一身冷汗被风一吹,更加冷得打颤,旁边专员注意到了,给他抱来了一条毯子,他连连道谢,将自己裹成个球,紧紧贴在祈行夜身边,这才有了些许安全感。
――要不是商南明就在附近,让李龟龟总觉得心里毛,他甚至恨不得将自己塞进祈行夜怀里。
刚经历过危机,李龟龟哪敢隐瞒,不等祈行夜问,就已经自觉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包括同行的电话,和咀嚼声。
“我没有接到电话。”
祈行夜皱眉:“你那个同行,没有找过我。楼上出事的就是他家?”
李龟龟点点头:“他应该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邻居这么说的,从臭了的外卖看也是这样。”
就从同行电话求助的那天开始。
祈行夜愣了下,一个想法如闪电般划开脑海。
那天生了什么?
丈夫鬼上身的女客人。
那女客人呢?
只有算命先生自己一人知道她的身份。
祈行夜立刻起身向楼上走去,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隔空指了指李龟龟:“在这等我。”
“你那个狡兔三窟的同行,还有别的住处对吧?”
李龟龟下意识道:“还有个店铺,他在那接生意。”
祈行夜:“好,稍后你跟我一起去。”
等祈行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李龟龟还愣在原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那条做过手术的腿,又在寒风中剧烈抽痛,没有愈合的伤口筋肉翻滚抽搐,疼得他不由自主弯下腰,冷汗津津。
手术虽然成功,但剥离出去的东西,却像是将他本来的肢体斩断一般,经常会分不清自己的四肢是否还健全,还在躯干上或是远在他乡。
像截肢后的幻痛。
李龟龟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残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也能忍受极限的疼痛。
青筋迸起,疼到失声。
厚衣服和防护服被人递到他眼前。
“李师父,你先穿这个吧。我的备用制服,你别嫌弃。”
小王眼带同情,叹了口气:“最起码还活着,还有神智,已经很好了。”